此話一出,許瑞安和洪正葆的臉色都一變,而林道山聽了,則是被這少年賭氣話逗笑。羅浮生夾在兩人中間進退兩難。
照相師此時喊道:“3、2、1 。茄子!”
火冒三丈的洪瀾用高跟鞋跟狠命踩了許星程一腳,許星程毫無防備,疼得大叫一聲。所有人都下意識回頭看向許星程,剛好這時候,照片定格,拍下了這一刻。
照片中,長輩們回頭都一臉茫然,許星程呲牙咧嘴的捂著腳趾頭,始作俑者洪瀾得意洋洋的在笑。林啟凱皺眉看著洪瀾,許星媛懷裡的貓被嚇的跳開,她嘴微微張著,手伸向畫外的貓咪。
而羅浮生就像一個旁觀者,冷靜的看著這一出鬧劇。那年,他們青春正好,再無歲月可回頭。
這場晚宴不歡而散。
洪家客廳內,洪瀾給洪正葆溫柔地揉肩,輕聲細語的撒嬌。“爹,您就消消氣吧,女兒知錯了。”
“哼!當著這麼多人給我惹事,讓你爹的臉往哪放?”
洪瀾裝乖巧的模樣持續不了一分鐘,馬上急了:“爹!我不是跟您道歉了嗎?您怎麼還不依不饒了呢?”
洪正葆看洪瀾急了,馬上軟下來,不再吱聲。也就是洪瀾能讓他這麼服軟。“算了算了。不說了。”
洪瀾見爹爹態度似乎有的商量,繼續她的蜜糖攻勢:“爹。我明明不喜歡許星程,許星程也不喜歡我,那我為什麼還非得眼巴巴地送上前?想娶你女兒的人多了去了! 我為什麼要低三下氣的去求著他們許家。”
“想娶我女兒的人當然多了去了,但是瀾瀾,能配得上你的人不多,這一點我想你也是很清楚的。”
“誰說不多的?我身邊就有好……好幾個!”洪瀾偷瞥羅浮生,臉一紅。
洪正葆心裡跟明鏡似的,眯起了眼睛,不置可否。
“爹,說白了你就是一心想讓我嫁給許星程,去聽人家使喚唄?”
洪正葆笑道:“那可不一定,以你今天欺負他的表現來看,你嫁過去,絕對拿得住他,不會吃虧。”
洪瀾說不過,用力狠狠在洪正葆肩頭一拍,轉身就走了。
洪正葆看洪瀾走遠,臉上的笑容也斂起來了。“浮生,許星程這個孩子,我是從小看著長大的,知根知底,人雖然倔了一點,單純了一點,但還是個實誠孩子,總比那些不知根知底的孩子強。再說了,有許家做後盾,門當戶對,對瀾瀾沒有壞處。浮生,你說是嗎?”
羅浮生知道義父這是在試探他,馬上表明瞭立場。“謐竹確實是不二良配。”
洪正葆嘆了一口氣:“浮生啊,你也老大不小了,有中意的人了麼?是不是上次賭場那個姑娘?”
羅浮生覺得背上剛長好的傷口在隱隱作痛,似乎在提醒著他不要行差踏錯。洪正葆一直希望他的接班人是沒有七情六慾的。天嬰如果提前暴露在義父眼前,恐怕會有不測。他再三思慮只能否認:“只是一時興起……您知道我是老戲迷。”
“哈哈。你像我,就好戲曲這一口。沒有就好。好男兒志在四方。我們這一行,有喜歡的人就等於被別人抓住了死xue。累人累己啊!”洪正葆好像在說他,又好像不是。拍拍他的肩膀也上樓去了。
許家的客廳中央的沙發,一樣的風起雲湧。許瑞安生氣地坐著,許星程則站在對面,聽許瑞安的訓斥。
“你真是越來越膽大了,居然敢在上海這麼多有頭有臉的人面前胡說八道,你眼裡還有長輩們,還有我這個父親嗎?”
“爸,我跟洪瀾的婚事,我從來都沒有同意,你照顧過我的感受嗎?”
“兒女婚姻本來就是有長輩定的,再說了洪瀾哪裡不好?”又是羅浮生那套好人論。
“我和她性格不合,沒有共同語言。”
“你們不需要有共同語言,你只需要拿下她就好。”
“爸!女人不是工具!”
許瑞安冷笑:“女人和工具,這兩者有什麼分別?”
許星程想起自己的母親,銀牙咬斷。“我明白,你根本不是為了我和媛媛好,只不過是為了你頭頂的烏紗帽,滿足你的野心!”
“放肆,你敢這麼跟我說話!”許瑞安的手杖說著就落在許星程的背脊上。他不肯服軟,背挺得更直了。
“有野心不是壞事,慾望讓人年輕。關於你和洪瀾的事,這不是我的擅自安排,而是你作為許家兒子的命運,這是多少人夢寐以求又夠不著的好運數!”
“那如果我不做許家的兒子呢?”
許瑞安萬萬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大逆不道的話。“你敢!”
許星程扭頭就要走,卻被門口進來的兩個下人擋住去路。“讓我出去!”
“把少爺帶回他房間去。他腦子清醒之前不要放他出來。”
“是!老爺!”下人對許星程做了個請的手勢。許星程沒想到幾年沒回國,父親比之前變得還要專制!他還想掙紮,被下人們架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