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渾小子,一點兒都沒變。”
“你倒是變了,變四眼蛤蟆了。”兩人連打嘴仗都不讓分毫。羅浮生喜歡競爭的感覺,競爭使他時刻熱血沸騰。但許星程走了後,許久沒有人能和他比一比了。也只有在許星程面前,讓人聞風散膽的玉閻羅能流露出一些僅存的少年心氣。
林啟凱和洪瀾他們坐轎車走,林啟凱開車。許星程將行李丟在他們車上,偏要和羅浮生擠一輛摩托車。
羅浮生的寶貝哈雷後座從來不帶人,這次勉為其難帶上了他。開到半路,羅浮生突然感覺不對,低頭一看,許星程正從身後環抱著自己,還沿著胸部上下摸索起來。
“喂。你手放哪呢?”
許星程卻沒有停止的意思。“多年不見,手感還是這麼好。”
羅浮生厲聲道:“放開!”
他的嚴詞厲色在許星程這完全起不到作用。“哎,你這人挺自戀。在醫學院,我們這些學生研究肌肉線條,只能用人體模型,頂多解剖些死人,現在,終於活捉了野生的活的一個模型,你讓我多摸一下。”
羅浮生氣極反笑。“滾!摸你自己去。”
“別說,你的肌肉線條真是標準,簡直是教科書級的。平時沒少鍛煉吧?”
“鍛煉?”羅浮生輕哼一聲像是在笑他的天真。“砍人算不算?”
許星程皺眉,畢竟是朱門世家。即使和羅浮生稱兄道弟多年還是不能習慣他口中的生活。“怎麼一張口又是打打殺殺的,三句話不離本行。”
“彼此彼此,你和我不都是拿刀吃飯?”
許星程學醫主修的就是外科,將來遲早是要拿手術刀的。“非也非也。我們一個是殺人的,一個是救人的,怎麼一樣?”
說者無心,聽者有意。羅浮生的笑容僵了一下,確實,他們天生是不同的。
許星程並未察覺他的心思,自顧自的說道。“一提起吃飯我就頭疼,好不容易習慣了麵包牛排,回來還不知道吃不吃得習慣。”
“大上海的西餐廳裡要什麼麵包牛排沒有?巴黎有的,上海同樣也有,巴黎沒有的,上海也有,比如這個。”羅浮生笑了笑,說道。“你摸一下摩托車的皮兜。”
許星程拿出來:“這是?”
羅浮生回頭瞪了一下許星程:“留洋留得忘本了你?這是家繼生煎啊,咱們三兄弟以前常去的那家店。”
生煎包還是溫熱的,熟悉的香味勾起了許星程許多年少回憶。
羅浮生從後視鏡裡看著他怔忪的模樣,笑了笑。“你那些西餐有什麼好吃的,這才是絕世美味,限量供應,最後一籠。我費了老勁給你搶來的。”
許星程給了羅浮生一個熊抱,口裡還是不忘損他。“被你搶的人真是倒黴。”
“她呀……”許星程的話讓羅浮生又想起那個泥鰍般狡猾的女孩,他的話只起了個開頭,就沒了下文。
許星程也沒在意,拿出一個包子遞給羅浮生:“來,我餵你。張嘴。”
羅浮生覺得有畫面些怪異,但饑腸轆轆,還是一口吞下。
羅浮生的哈雷很快超過了林啟凱開的凱迪拉克。洪瀾一邊催促著林啟凱加速,一邊指著前面摩托上的兩人問:“林大哥你有沒有懷疑過?”
“懷疑什麼?”林啟凱不明所以。
“他們兩……是不是有斷袖之癖?”林啟凱一愣,看了她一眼,洪瀾雖是七分說笑,面容裡卻有三分認真。似是真在擔心這事,只是不知道她擔心的是哪一個?林啟凱默默打量著逐漸遠去的兩個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