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上會發生這樣狗血的事情。
這個詞, 海魚第一次見到還是惡俗的肥皂剧裡。而對這個詞有所認識,還是在埼玉有幾個月對韓國的泡沫劇著迷的時候。
所以在海魚看來,“失憶”這樣的詞通常是和“絕症”、“愛死愛活”聯系起來的。她不喜歡這些東西, 自然是從來沒有想過自己身上就會發生這樣的設定。
這根本是系統故障了才對,否則怎麼可能會在正常的情況下給她增添苦情劇女主才會有的設定呢?!
就算她不相信,但埼玉與傑諾斯的態度卻是實打實的。這讓她也是不得不相信了。
至於海魚是怎麼知道自己失憶了的……這還是因為走在路上的時候,她莫名其妙被人給嫌棄了。
盡管很久以前她也是被人嫌棄的,但那些人好歹也還是有理由的, 也是讓她有過一點點印象的存在。而這個突然冒出來的路人甲卻是海魚一點也不知道的。
那個人就用一種作嘔的表情說出“你該不是發生了失憶這種事才一點也不記得我吧”這樣的話, 然後海魚便順著他的話去想,也就真的發現自己好多記憶的空白。尤其是才畢業的初中部分的記憶,就像是憑空被誰給挖走了。
就算海魚真的有點傻傻的,那可也不意味著她真的就是智商有問題。
知道自己失憶了,海魚也就沒有什麼心思聽這個陌生人對她的埋怨和嘮叨了,海魚快速地回家, 然後找出自己藏起來的東西,準備回想試試能不能想起什麼來。只是最後都是無用功。
海魚當然也沒有相信那個人的一面之詞, 她也還是小心求證過關於“失憶”這件事的。問到了埼玉和傑諾斯身上,他們都給了確定的答複。
越是快樂的上學記憶, 就越是消失得幹幹淨淨。海魚腦子裡留下的都是一些蒼白得沒有任何色彩的記憶, 所有人的存在就和沒有存在是一樣的。而在這些人之中的她, 也更像是一個假人。
“爸爸,我是怎麼失憶的?”海魚被那些奇怪的記憶弄得不太愉快,倒不是說她心裡被這些陰霾給汙染, 讓她從小太陽變成了怨女,而是這些記憶讓她做夢,睡覺變成了一件會讓她勞累的事,自然就讓她感覺不是那麼好了。
在海魚心裡,願意無條件為她排憂解難的,也就只有埼玉爸爸和傑諾斯師兄,於是找著機會,海魚便像現在一樣,趴在桌子上,仰望自己心目中最最厲害的父親,問出一個蠢呼呼的問題。
海魚在睡不著的時候,也大致猜測了幾種自己會失憶的理由:
其一,她是被人打壞腦子了,所以才會失憶。不過這樣的理由還要建立在有人能越過埼玉打她的前提下才行,而這種可能是微乎其微的,所以海魚不相信能有人做到。
那麼第二種可能性就是她得了傳說中的腦癌,壓迫到了什麼神經,所以她失憶了。可她什麼毛病都沒有,吃什麼都香,睡覺也睡得很好,更沒有時不時的頭痛,好得簡直不能再好了。所以這種可能性也是沒有的。
那麼就還剩下第三個理由了,她喜歡上了什麼人,結果那個人出了意外,或者是他不要她了,導致她受了情傷,所以才會失憶。
然而只是想到這種可能,海魚都有些被惡心得吃不下飯了。所以這種傻乎乎的理由也就順理成章的被海魚給拋棄。
就算是前三種可能性被推翻了也沒有什麼,海魚還有第四種想象:她或許是被什麼朋友給背叛了,所以她才會獨獨忘記了有關朋友的記憶。而且還一定是被學校裡一起要好的朋友給背叛了,她才會變成現在這樣。
越想海魚越是覺得這第四種想象非常靠譜,她都快要信以為真了。
要不是她知道自己在學校裡面根本沒有所謂的朋友,她也是會相信的。
那麼她是一個既不漂亮又沒有生死戀人的家夥,更不是一個遭受暴力不能反抗的小軟腳蝦米,也不會是什麼苦情劇的女主,這樣的失憶又到底是為什麼呢?
“你是……自然失憶的。看吧,都叫你不要挑食了,一定要好好吃飯,多吃蔬菜,這樣才不會患上善忘的毛病。”埼玉其實也不清楚海魚失憶的根由,只是海魚從戰國回來與冒出來的奈落妖怪一戰後,她的記憶一直在消失倒是真的。
奈落的實力在這個世界得到了無與倫比的增強,因為人們的無盡慾念成為了他力量的來源之一,所以他不斷地變強,而海魚卻還沒有開始鍛煉,自然是沒有辦法與奈落抗衡。
埼玉也就自己動手解決了奈落。
自那以後,海魚從昏睡中醒過來,記憶就在不斷地消失。要說他是怎麼發現的……也不是埼玉真的時時刻刻都很緊張海魚的每一分每一秒,埼玉本人都是一個相當粗心的存在。他之所以能發現,還是有傑諾斯提醒。
海魚一開始還會很高興的回憶她和戈薇他們一起冒險的事,可後來卻隻字不提,臉上的笑容沒有減少,但眼睛裡卻少了很多關於其他的羈絆——鬼知道這東西怎麼看出來的——海魚的話題就在重複的圍繞著她和怪盜們的出行聚會,和家人的相處打轉,再沒有關於難得的在學校裡認識的朋友的話題了。
傑諾斯與埼玉當然也問過,只可惜提到“戈薇”“犬夜叉”這些名字,這時候的海魚已經完全沒有印象了。更甚至是海魚後來就連他們提問關於“戈薇”他們的事也都被忘記。
他們帶海魚去看過醫生,結論是海魚的身體沒有任何問題。那這樣的記憶消失,也就更顯得蹊蹺和毫無道理。
埼玉不知根源,只好隨口胡謅,也讓海魚能更乖一點。他是不認為忽悠海魚有什麼不對。
更妙的是海魚對此信以為真。
在她看來,埼玉是不可能騙她的。埼玉爸爸是這個世界上最靠譜的大人,他說的什麼都是真理……
好吧,她對埼玉的看法就像是一個毫無理智的腦殘粉,但埼玉絕大部分時候都是無愧於她對他的信任的。每一次作為父親,埼玉給海魚的意見和建議都是很好的,也的確是能有效地讓海魚進步,所以海魚才會從來都沒有想過埼玉對她說的話、給她的建議有什麼不對。
日常恍然大悟的海魚一拍腦袋,傻笑著認可了埼玉的這個說法,然後還立刻許諾自己以後一定會努力學習的,而且也不會再挑食了。她一定要做一個健康的好孩子,讓埼玉和傑諾斯都不再為她的身體健康擔憂。
於是埼玉與傑諾斯沒費什麼力氣就把海魚給擺平了,海魚也沒有再詢問過關於她失憶的事情。這才是真的讓埼玉與傑諾斯松一口氣的地方。
不過,盡管海魚是不問了,埼玉與傑諾斯也沒有停止過對海魚失憶真相的探尋。
可惜的是一直以來都沒有什麼進展,只能聽之任之。
每到兩人聚頭談起這件事的時候,都會遺憾一下為什麼海魚去戰國玩耍時他們沒有跟著一起去,這樣也就不會有什麼意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