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兩人這一分心就使得許貴妃得了機會,奮力擺脫兩人想去逃離。剛才兩下交手,她已經華冠掉落,雍容華貴成了個笑話,形容鬼魅可怖。
溪光心生不妙,立即上前撲住了此人。不想這許貴妃閃身一避,竟是比尋常人更靈活些,反而抓了靠近她的如意。
許貴妃那護甲抵著如意的眉心,側頭瞪著溪光威脅:“你若是膽敢靠近半分,本宮就立即要了她的命!”向來是心狠的人才能有生機,可見她才是眼下幾人當中最狠的那個。
溪光被此一喝,自然不敢輕易動作。
如此生死關頭,溪光整個人都是緊繃著的,若不是如意力氣比旁人大,只怕這時候是招架不住許貴妃的這只護甲的。
如意道態度決然:“夫人快動手!不必顧及奴婢!”
溪光不可能不顧及,可……緊接著的下一瞬,她忽然意識到不對勁。
如意折向後的手忽然養下一垂,像是陡然之間矢了所有力氣一樣。立即,她整個人都頹然跌倒在了地方!
“夫……”
溪光目睹,心神震顫,這半年來如意待她早已視作親人,而許貴妃是完全要將她和她身邊之人趕盡殺絕之勢,她又恨又懼,心中只默唸著裴溯,她答應過裴溯,無論深宮何等危險定要保全自己等他回來。
裴溯,不知過了今日,我可還有機會……溪光手裡拿著物件藉著一通亂砸來躲避許貴妃的迫近,銀光卻直驅面門而來。
“夫人——”
“啊——”
預想中的疼痛並沒有,而是一人護在了自己身前,身上的冷香熟悉至令人淚目。許貴妃不置信地看著來人,神情在那一刻扭曲得厲害,“好、好好,真是好大的膽子,入宮闈持劍行兇!今日,本宮定要讓你們兩個死……”
話未說完,許貴妃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胸口……是剛插入的一把長劍。貫穿了,她的身體。
溪光只覺得自己一顆心都要跳出來了,除了狂喜之外又全是酸澀。她張了張口,發覺每一個字都艱難晦澀,“裴溯——”
明明不過就是喊他的名字,就已然讓她有些控制不住情緒了
而那個人略停頓了片刻後就飛快的過來,將躺在地上的那人拉入了自己懷中。他沒有出聲,彷彿這一刻,什麼都不及無言的相擁。
溪光滿臉淚水,經歷過剛才的生死一瞬,此刻整個人都有些發虛。
“我來了——”
“溪光,我來了。”
漸漸的,溪光才好像回過了幾分神志,這不是她的幻覺。是裴溯,真的是他來了。可到了此時,她又滿心委屈了起來,“你怎麼才來!”
這幾個月的提心掉膽以及最後一個月的徹底失聯,溪光的情緒瞬間如決堤了洪水,洶湧澎湃。此刻,更是剋制不住的徹底大哭了起來。
“你怎麼這麼晚才來!……”
她反複念及著這句話,泣不成聲,聲音裡透著疲倦和受驚未定,這叫裴溯的心像是被什麼揪住了,戰場之上都可以談笑風生的人此刻卻深深的皺起了眉頭。
“對不起溪光,是我來遲了。”
溪光餘光掃見如意的屍身,渾身打顫,更是帶著怨怒回道:“你是來遲了!你要早片刻出現,如意就不會……她就不會……”
“裴溯,你為什麼才來!”
到底是龍潭虎xue一樣的皇宮,裴溯想起剛才的一幕,不禁後怕。他不敢去假設,若是自己再晚來片刻……會是什麼樣的結果。裴溯臉色凝重,隱約還帶著幾分鐵青,幾度語滯。
“我接你回家。”
往後,再也不分開了。
溪光一腔情緒發洩,漸漸平靜下來,“許貴妃死了……”她腦子也清醒了,這人如今喪了命,該如此交代才是最要緊的事情。若是裴溯不來,溪光已經打算聽從陳硯那話碰運氣去了,皇宮她肯定是不能再留了。
“不會有人去查了。”裴溯將人拉至自己身邊,簡促說了個“走”。
溪光正是不解,頓了一刻倏然睜大了眸子,裴溯的意思……
她被裴溯牢牢護著步出了重華宮的側殿大門,宛若這半年來隔閡過去一般,終於離開了這囚牢似的地方。也是此時,她瞧見了宸龍殿方向火光熊熊。
“……?”溪光一臉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