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太監生得白胖圓潤,不知是多少油水才滋潤出了這樣的身樣來。這人原先就在宮中當差,前兩年四皇子禦準出宮另闢府宅,他就也跟著出去伺候了。“娘娘,奴才正是想到了這是娘娘當年心中的一樁心事,所以這才匆匆進宮來稟的。”
——這可真是稀奇了。當年回鳳樓裡住著的神秘女子,她原先一直查不到半點線索,原來……如今竟是出現了個跟她面容相似之人。
“哦?寧相爺的三孫女?”許貴妃將剛才的將信將疑收了起來,轉而一笑。
這太監正是之前在四皇子微園外,見過溪光一面的蔡公公。自打見了這位寧家小姐,他就立即叫人查了此人。而今日來時路上的那事,此刻也立即就要回稟出來:“奴才聽說……裴寧二府聯姻,這位寧三小姐要嫁與裴家六公子了。”
許貴妃聽聞此言,臉色就沉了下來,她膝下就函真一個公主,如何能不知道她的心思。倘若這事成真……正想著,外頭就有宮娥來焦急的進來傳話:“娘娘,公主身邊的人來稟說、說公主去了宸天宮。”
“……!”許貴妃立即肅了臉,她想怒斥可當即又將那怒氣重新嚥了回去,同那先前說話的老太監道:“崔公公你今日這事辦的好,過會本宮就叫人賞賜給你送去。”撂下這話,她就已經迫不及待的往外頭走了。
許貴妃趕至宸天宮殿前時,在外守著門的太監便匆匆迎了上前,“娘娘總算來了,函真公主進去後惹都皇上大怒,奴才等實在不敢……”他朝著緊閉著殿門後看了一眼,立即又回過頭對著許貴妃恭身,像是在和她討法子求助一樣。
“開啟殿門。”許貴妃皺眉,才剛一跨進去便聽見了裡頭傳來的怒斥——“朕真是白疼了你!竟為了一個男子,敢如此忤逆頂撞朕!”
緊接著,又聽傳來的函真公主帶著哭腔的聲:“父皇為何就不能依了兒臣一回,明明前幾日,父皇還想將他指婚給兒臣當駙馬的!”
許貴妃被她這女兒氣得頭昏,心想著上回的教訓她是一點兒都沒有吃夠,如今竟然還膽大包天成了這樣了!“閉嘴——”她一面怒喝,一面上前將站在殿中的函真公主拉著和自己一道跪了下來。“皇上,真真年歲尚小,又驚聞這樣的事才亂了分寸,皇上您不要生她的氣。”
皇帝冷哼了一聲,顯然這樣的說辭在他這無用,“好一個‘亂了方寸’,朕的天下事也由得她來指手畫腳了?”
許貴妃心中有些發寒,聽出這話所含之意的嚴重。“皇上,真真豈會如此!她不過是小女兒心思罷了!”
“是麼?”皇帝的臉色絲毫不見好轉。
許貴妃立即私下提醒身側跪著的少女,叫她立即認錯方才好。
可函真公主自己仍是覺得滿腹委屈,何況她也一向備受皇帝寵愛,這時便有些恃寵生嬌著繼續,絲毫沒有意識到自己觸的是聖怒。“兒臣的駙馬平白被寧府搶了,難道父皇不是顏面無光?兒臣索求也不過是讓父皇立即下旨賜婚而已。”
“許貴妃,你瞧瞧!你瞧瞧!”皇帝被她這幅言論氣得不輕,就在函真公主面前來回負手踱步。“賜婚?你以為要賜婚很簡單?”
函真公主臉頰上也掛著眼淚,“父皇只擬一道聖旨即可!”
“你放肆!”皇帝大怒,從桌案上抽出了一本加急奏摺丟在她面前,“邊關告急,朕豈能為你一人……”
函真公主不懂朝局,可許貴妃卻知道其中底細,這是皇帝打算動渝州裴氏的兵馬鎮亂。而她更知道裴溯是裴侯的世子人選,此刻若是強行將人扣下尚公主,只怕裴氏要有理由不出兵……
許貴妃眼見皇帝怒氣更盛,只怕下一刻就要降罪真真,腦中想起剛才那太監來稟的事,立即道:“皇上勿要煩心,臣妾這有一計。”
作者有話要說: 今天略微短小,明天加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