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溪光不由想起了先前秦華的那聲音,嚴氏這般抗拒這人見老夫人,難道真如秦華所言當年的事同這位大夫人脫不開關系?
眼下,溪光很想進裡屋看這秦華到底會與老夫人說什麼,這樣幹等著實在焦心磨人。這時,盼蘭從外頭進來到她身邊附耳低聲道:“小姐,裴公子先行回去了。”
溪光這才反應過來這人,點了點頭,又聽盼蘭繼續:“裴公子說,小姐如果再要有事,拿這東西尋他即可。”緊接著,就有一塊又冷又硬拇指大小的物件悄悄塞到了她手中。
溪光還未來得及收下,就聽大老爺開口道:“既然現在人都在,父親是否應該……”應當是有所顧忌並未將話安全說盡了。
這話難道是……溪光聞言擰眉,難道是同祖母有關?這也正是出事到現在,她最疑惑不解的地方。明明她祖母身子一向康健,又怎會無緣無故兇險成了這樣?
韓嬤嬤從裡屋出來,正巧聽見了這話,立即跪在了地上:“還請老相爺降罪。”
寧檀見了身旁三妹的神色,知她到現在恐怕還未來得及知曉老夫人到底是怎麼回事,小聲啜泣著道:“剛才那方禦醫診斷祖母是心火暴盛、血隨氣逆致使的內風。”
這病如何兇險,端看如今太後娘娘便知道了。去年宮中太後突發此症,窮極太醫院所有禦醫之力,才勉強保住了性命,只是養了這樣長的時間卻還是下不來床。而病症有輕重之分,寧檀方才聽那方禦醫的意思……祖母情況要嚴重上許多。
溪光擰眉,這“心火暴盛”四字,也只能叫她想到白日裡寧梔的事了。事情鬧到如今的地步,她是萬萬沒有想到,可若是她那會制止了寧梔,會不會……就不會使得寧老夫人中了風?
溪光越想越是心底發涼,不由身子都跟著晃了兩下。
“這事怪不得你。”寧相爺從韓嬤嬤身上收回目光,又看向了就站在他身旁的三子,視線當中透著霜寒。
三老爺面色當即一變,“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是兒子沒管教好,都是兒子的錯。”他有些情緒激動,使得聲音十分響亮,一下子將屋中的寂靜也破壞了。
溪光瞧見她祖父一抬手便將手邊上那隻茶盞揮了出去,不偏不倚正落在了三老爺的額頭,茶水連著茶葉潑了一身。
“混賬!還敢在這擾你母親清淨!”
溪光滿心只想著老夫人,悄悄挪了步子往裡屋那幔帳處靠近。她是進不去的,不過總覺得靠近點能安心些。
而韓嬤嬤讓寧相爺喊了起身後也過來了裡間門口,她眼下複雜的看了眼三小姐,只用兩人可聽見的聲音道:“這秦華嘴嚴,只怕老夫人不能如願。”
溪光心念一動,便想到了先前她彷彿能聽見秦華心底聲音,到底……是什麼樣的秘密叫她如此嚴守著不肯說?她轉頭看了一眼身後,寧相爺正略顯疲憊的在訓斥三老爺,大房三人立著不敢出聲。溪光收回目光,“韓嬤嬤可否讓我進去試一試?”
韓嬤嬤有些拿不定主意,遲疑的看了一眼緊合著的帷幔,半晌才道:“三小姐若能叫秦華開口,或許真能了了老夫人一樁心事。”說著,她眼淚也跟著落了下來。老夫人現在這情況並不好,她是看在眼中的,那禦醫雖是做了診治,可那意思……“三小姐快些進去吧。”
溪光得了這話,立即側身從帷幔當中縫隙穿了進去。韓嬤嬤略一想,也跟了進去。
寧老夫人為了問秦華話,特地清了伺候的人出去,這會子裡屋除了她同秦華就沒旁的人了。溪光目光穿過屏風就能隱約看見躺在床上的祖母,而床前站著的正是秦華。
“你……到底是不肯說。”屋子最深處的寧老夫人氣息虛弱的嘆。
這一聲使得溪光的心都被猛的揪住了,她下意識的扶了一把身側的臺案。韓嬤嬤跟上前來,視線詢問她可有礙。
而溪光則是抬著剛才扶了臺案的手拿至身前端看,臉色都漸漸變了。
韓嬤嬤見她面色有異,也跟著看了一眼,緊接著兩人齊齊朝著剛才那張桌案看了過去——只見上頭……竟是赫然有一隻帶泥的腳印!
作者有話要說: 回來咯~明天開始正常更新,至少三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