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梔卻原地不動,“祖母不在上房。”等寧檀投來疑惑的目光,她才苦笑著道:“二姐恐怕還不知道,寧……三姐醒了,祖母急著去看她了。”
寧檀還真不知道這事,當即也又驚又喜了起來:“三妹妹醒了?”寧溪光這一昏睡,她當然也跟著擔心了好幾日,此刻聽她醒了立即便想去看望。只是轉頭看到神色並不好的寧梔,有些愕然,心中思付了片刻才道:“五妹,要不然我先送你回三房去。”
“不用了。”寧梔拒絕,“二姐去吧,我自己認得回去的路。”
寧檀滿心惦記著溪光,半點兒都沒察覺自己這五妹語氣已然有了變化。她點了頭道了一個“好”字後,也急沖沖的走了。
一直沒做聲的鳳春嫂陪著寧檀一道望著遠去的寧檀背影,終究忍不住一嘆:“小姐不在的這段日子,二小姐同二房的那個,像是關系處的不錯。”
“你聞見了沒有?”寧梔眼神有些放空,忽然怔怔的問了這話。“二姐身上的香味,可真是特別。”
鳳春嫂只以為是前陣子吃穿用度比不上在寧府時,寧梔才有了這樣的感慨,“小姐已經回了府,以後什麼樣的脂粉都能用得上。”
寧梔卻搖了搖頭,這香味她認得,可不是人人都能用得上的。看來,她不在的這段日子,府裡發生了不少事情。
——
再說溪光這邊,她才剛出了海棠春塢,就碰著了急匆匆趕來的寧老夫人。
盼蘭區區一個小丫鬟,自然是拿她家小姐沒辦法可想的。可寧老夫人這會怎麼會容得她這剛從昏迷中醒來的心肝寶如此放縱,忙板了臉將人趕回了海棠春塢。
溪光怎麼會不知這是老夫人疼她,順勢挽著她的手將整個人都粘了上去,噘著紅潤的唇半真半假的抱怨:“祖母這樣兇,央央兒心都慌了。”她這樣說著也就算了,竟然還不要臉的拿另外一隻手撫著胸口,做足了一整個戲,就跟真受了驚嚇似得。
“就你最皮!跑出去吃了這麼個大虧還不知道怕的!”寧老夫人又疼又愛,怎麼會真去兇溪光。“才剛醒了,就這樣撒歡!”
溪光分辯:“央央知道祖母疼我,所以才一醒了就急著去見祖母。”
這樣的話從溪光口中嬌軟軟的說出,怎麼不叫寧老夫人甜到了心窩深處。祖孫兩人回屋之後,言語了一陣過後,寧老夫人才又皺了眉問:“央央兒,你同祖母說說,那日到底是發生了什麼事?”
倒不是她不信那日裴家老夫人親自上門來說的那番話,總不過她這心肝寶兒昏迷了數日,究竟經歷了什麼她總是要親自問一問的。
溪光並不知道裴溯那是怎麼交代的,老夫人這麼一問,真是把她個問住了。她略微擰起了眉頭思付,那兒寧老夫人就一眼看出了問題,直接開口道:“我就知道,這事情不簡單。”
早在溪光被送回來的第一時間,寧老夫人就讓人去查了這事,盼蘭自然是頭一個逃不掉要被問話的。所以,對於那日溪光為何會出門,她其實早就瞭然了。
真要論起來,還是裴府引得她的央央兒獨自出門的,寧老夫人向來護短,不可能半點都不遷怒。先是裴家大少奶奶留字條引溪光出去,再又是昏迷的溪光被裴溯送回來。
溪光見老夫人臉色越發沉重,可不想她再插手那件事,忙道:“我遇見了歹人,都虧了裴溯救我。”她心想裴溯大約也不會提及蘇枕杏這人,因此掐頭去尾將事情經過做了這樣一個轉述。
這倒還真是正合了先前裴溯那方的說辭。
寧老夫人將信將疑:“果真如此?”
溪光心下一鬆,暗道自己算是蒙對了。繼而又睜著圓滾滾的眼點頭,“不然祖母以為會是裴溯傷害我的嗎?”
說話之人並不覺得這話有任何問題,可聽這話的寧老夫人心中卻一時不是個滋味了,默默看了她的央央兒一眼——還學會護人了?果然是女大不中留!
這時,外頭有丫鬟進來回:“老夫人,裴家老夫人同裴六公子在府外求見。”
溪光悚然一驚,什麼?
裴溯?!
怎麼自己才剛從玉枕上脫身回“寧家三小姐”體內,他就跟著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