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枕杏忍不住輕輕發著抖,明明她同陳硯才是青梅竹馬,明明她想方百計甚至不惜為了他再不去當什麼女官,更甚至是在卻金橋上逼著他做了決斷。
為什麼……為什麼他還要回頭去找寧溪光!
明明寧府已經將聘禮都丟在了大街上,已然這般撕破了臉,為何……為何陳硯還要去請罪!
這幾日都不惜親自上門,接連吃了閉門羹也不在乎。今日若不是她偷偷跟著陳硯去寧相府,她又怎麼會出現在府元巷附近,也不會遇到寧溪光了。
寧溪光!寧溪光!
蘇枕杏在心中咬牙切齒的念著這兩個名字,只恨自己剛才不夠果斷,若是她當即就讓那幾人毀掉了她的清白,這會恐怕就算是裴溯來救也晚了。
“我堵不住悠悠眾口,卻能叫你一人沒法開口說話。”
裴溯低聲道。
蘇枕杏的心思一下就被拉了回來,望著面前不遠處那人的面容,心中不由生出了些許恐懼。“……你、你想要做什麼?”
“自然是以彼之道,還施彼身。”裴溯冷笑。
溪光不可置信,等等,裴溯這是要幫自己報仇?先前她只指望著他能救出“寧溪光”,報仇這種事便想著等來日她回到了“寧家三小姐”的體內再另尋機會。
剛才蘇枕杏的話著實氣人可恨,可溪光也萬萬沒想到裴溯竟要出手,當即出聲為他搖旗吶喊出主意。“先把她打的兩巴掌討回來!她剛才打得可用力了,半點都沒有留情!”
之前的那兩巴掌,溪光沒感覺到疼,可也跟打在她身上是一樣的!
哼,她就是這麼錙銖必報!這會她有裴溯這麼個的善解人意的大幫手,自然要讓他討回來。
裴溯聽她氣嚷嚷的就只是喊自己幫她打回兩巴掌,嘴角微微一噙。他的手擱在了玉枕上,輕輕拍了兩下,很有幾分安撫的意思。
溪光被人摸著頭頂,還以為是剛才她太過激動顯得很囂張,所以當即就換了軟綿綿的聲,語氣可憐兮兮的說道:“她剛才打人……”
“裴溯,她打人……”
被這麼嬌纏著的裴溯略無奈,只好沉眸低聲“嗯”了一聲,以示回應。
蘇枕杏雙眸怒瞪,忽而緊接著神色卻又一鬆。她自然明白裴溯這話究竟是什麼意思,不過……她今日能將寧溪光帶到這地方來,正是由於同阮娘有幾分交情。
又怎麼可能,裴溯想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就能成事的?當真可笑!
蘇枕杏的這一系列神色變化,全都落在了裴溯的眼中,他將目光落向了一旁站著的掌管這宅子的女子身上。
此刻這阮娘臉色雪白,已完全明白今日自己稀裡糊塗的是招惹了什麼大麻煩。……裴、寧二府,若是輔國二人在此,只怕她今日下場堪憂。
為今之計,只有設法消了這二人的怒火,不將這動靜鬧大。她也的確是聰明人,當即會了裴溯的意,欠身道:“今日是妾身誤信了小人之言,妾身絕不會將今日這事往外頭說去,便是輔國大人,妾身也只當瞞住不提。”
阮娘說著頓了頓,複又將目光投向了蘇枕杏。
她這處地兒是輔國大人設了來招待朝中高官的場所,養在這宅子裡的姑娘各個得天香國色不說,還得琴棋書畫無一不通。阮娘不知道蘇枕杏到底是什麼人,只是這兩年一直從這位“蘇姑娘”手上花錢買詩詞給宅子裡的姑娘備用,只當她是個“捉刀”。
阮娘可不會為了個“捉刀”去跟大人物過不去,當即表了態:“公子放心,我這必然也饒不過她!”
裴溯好似早就料到她會如此,半點兒也不驚奇,斂聲道:“念你也是被她矇蔽,這事我自然不會追究在你身上。不過,她剛才那話……”
“妾身明白!”阮娘被那目光一掃,後背頓生幾分寒意,立即吩咐了人道:“還不把她給我綁到後院去!”
作者有話要說: 下一更,三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