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此,裴溯只斂聲回了“私事”兩個字。
裴老夫人聞言半晌不做聲,目光微肅的盯著裴溯,有些不滿這樣的回答。然而轉念一想,態度就已然發生了極大的轉變。
裴老夫人覺得,不同她說的“私事”,那必然就是私情了。要不然他祖孫二人,還有什麼不能明言的事不成?
為此,裴老夫人少不得要親自提點提點這個“才開竅”的六孫子。“我聽說……今日那陳探花請了禦史左大人的夫人為媒,去寧相府納徵送聘禮了,只怕這遭連成親的日子也要定下了。雖說這人同央央兒有婚約,可這婚約也不是就定死了的。”前些日子她在應覺寺見寧老夫人時,便就從這個老姊妹口中聽出了幾分對這親事的不滿意。
說完,裴老夫人就將視線落在裴溯身上,只等著他接話一般。
裴溯沉吟著點頭,“祖母說的不錯。”他先前另接到了個訊息,這陳硯同寧溪光的親事恐怕會因那事而橫生變故,成不成得了還真是難說得很。
“好好好。”裴老夫人卻只以為這是裴溯給她的表態,心中一喜,接連說了幾個好。她心情好了,看裴溯的目光自然也就慈愛了許多。“你既然有主張,我就不攙和了。等改日,我再同你親自去一趟寧相府。”
裴溯分明察覺有些不對勁,微皺著眉頭多問了一句:“去寧相府?”
“你害得人家小姐名聲有虧,難不成不應當親自上門一趟?”裴老夫人如是說。
這就堵了裴溯的話,略思付後也深覺他祖母說的倒也不錯。雖這是梁之奉傳出的流言蜚語,但這陣子正當緊要關頭,也是湊了巧能讓宮中那位以為他耽於兒女私情。說起來,裴溯在這樁事中,還算是獲利的,理當要補償補償寧溪光。
“孫兒叫人準備些禮物。”
裴老夫人聽他如此,極為滿意的點頭。
——
寧相府的海棠春塢裡,溪光用過午飯就無精打採的託著腮發呆。晌午她祖父寧相的那番話,委實是對她刺激太大,以至於叫她到現在還沒能回過神來。
一旁陪著她的寧檀忍不住輕聲喊了幾聲:“三妹妹……”
“啊?”溪光回神,見不遠處的寧檀一臉緊張的望著自己,勉強擠出了一個笑來:“怎麼了?”
寧檀瞧她這樣子的確同平常不同,早上的那些事她也都知道了,當下不知如何勸她,只好道:“沒什麼。”不過說過之後,她便又有些後悔了,皺了眉道:“三妹妹若是有什麼想法,大可同祖母說說。祖母這樣疼你,肯定能幫你拿個主意。”
溪光下意識的抬手撫著自己的臉頰,那意思就好像是在問寧檀難,道自己有將不高興表現得很明顯?
“嗯。”寧檀點頭,表情很擔憂。
溪光是萬萬沒想到,這事會促使陳硯去求她祖父讓他們早日完婚。可轉念一想,這倒的確是破解傳聞最好的法子。倘若親事因此而退了,也顯然是坐實了外頭的那些流言蜚語。
真頭疼!
溪光既憂又愁,忍不住抬手拍了兩下自己的額頭。她這會子既不想跟陳硯成親,也不想因這事退婚壞了自己的名聲。真是進也不好,退也不好。
寧檀被溪光的這舉動嚇了一跳,忙去握住了她的手。“……三妹可想過在裴大人身上想想法子?”
“他——?”老實說,溪光還真沒往他身上想。她將一切都怪罪在了這人身上,便一葉障目了,並沒有想著去這人身上尋解決的法子。
這會被寧檀一點,還真是覺得很有些可行,溪光立即坐正了身子。“好主意!”
她理所當然的以為,裴溯也定是厭恨這樣不實謠言累及到自己的,只消找到他澄清,倒是能先解了眼下當務之急。那她同陳硯的親事,自然也就不必急在這一時了。倘若再之後,她有退親的打算……大約也不會再被人翻出這樁舊聞來。
寧檀則比溪光想的要更多一些,有些擔憂的說道:“那該如何使那位裴大人開口?”實在不是她要潑涼水,的確是因為這事在外頭已經傳了有兩日,而那人卻一點動靜也沒,看著倒像是個任由事態發展不打算做為的態度。
可溪光卻半點兒都不擔心,付之神秘一笑,自信得很。想這玉枕可還在她手中呢,以此為威脅,難不成她還怕裴溯不答應了?
“不、不好了!”正這時,一個丫鬟急忙忙的從外頭跑了進來打斷了兩人,她還未站穩就氣喘籲籲道:“小姐!銅錢大街上出大事了!”
作者有話要說: 恩恩,繼續去擼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