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可惡了!
“……!”溪光張口就要罵,只覺得裴溯太過分了,竟然對她這麼個弱女子動了手!她完全忍不下去。
然而卻沒想到,裴溯比她還要快一步,直接捂住了她的嘴。使得溪光將要吐出的話全都化成了“嗚嗚”聲,破碎得很。
溪光氣昏了頭,扒不下來裴溯的手,也學著在他手背上狠狠掐了一把。這力道可不小,她是蓄意報複的!再聽見裴溯也吃痛的悶哼了聲,溪光得意極了!
“原來藏了個美人在車中……”外頭梁之奉笑道,“老夫實在不該煞風景。六郎繼續。”
……
溪光聞言變了臉,轉頭又聽裴溯聲音低啞的回:“多謝梁大人體恤。”
這……這、這叫什麼事!
【中】
外頭的梁之奉肯定是以為車中之人在幹那檔子見不得人的茍且事,不然怎麼會說“不該煞風景”幾個字。
溪光恨恨的盯著裴溯,覺得自己是被這廝給陰了一把!要不是此刻她被裴溯捂著嘴,溪光必然要開口把那梁之奉喊回頭,大聲澄清澄清。
過分!
裴溯卻好像是洞察了溪光的念頭,直至好一會後才松開手。只是對方射來的目光灼灼,倒是使得略垂長睫的閉了開來,“……抱歉。”
溪光將牙咬得“嘎吱嘎吱”響,彷彿此刻她已經將裴溯的血肉咬在嘴裡頭咀嚼了一般。
“實在,情勢所逼。”裴溯見她如此,再度沉聲致歉。
溪光憤憤然扭頭,餘光掃了他一眼後勉強開口問:“那人怎麼樣了?”她口中的那人所指的就是秦華。
閑風樓後,溪光雖然曾指望裴溯出力,可卻也沒真的全依仗他,私下底又遣人偷偷去調查了。然而,卻什麼都沒查到。難得之前裴溯就想用秦華調換玉枕,剛才又再度遇見了梁之奉,就難怪她要開口問了。
“已在我安排的地方住下了。”裴溯斂聲回道。不知為何,經過剛才那事,車廂中的氣氛好似有些變了,有些灼人的滾燙。連他呼吸下去的氣都帶著炙熱的溫度,一路灼燒他的胸臆間。裴溯握了握拳頭,想要將此時手中殘存的異樣觸覺消掉。
而溪光這會正在解自己臉上的面紗,她上馬車便也沒取下,剛才被裴溯堵住了口後這面紗便緊粘在她臉頰上,十分的不舒服。這會拿下,終於暢快的喘了兩口氣。
聞言,溪光側過頭去掃了兩眼裴溯,卻發現他正神色略顯有異的看著自己。莫名,她有些說不出來的心虛,咬了咬唇。“你、你看著我幹嘛?”
“……無事。”裴溯撂下這話,飛快的挪開了視線,看向了別處。
溪光只是腹誹這人古怪,轉念又緊著追問起了秦華的事。
裴溯明顯已沒什麼同她說話的心思,說了一句“改日帶你去見她”就再度閉上了眼。
溪光還想追問“下次”是什麼時候呢,眼巴巴盯了他好一會,見這人的確是不願開口了,這才死心的收回視線。
馬車搖搖晃晃行了一個多時辰,終於在寧相府前停了下來。
溪光撩起車簾即將要下車時才反應過來,她這一身衣裳和早上出門前的不一樣了。這般回去,她該怎麼解釋?就是盼蘭那都糊弄不過去,萬一再叫老夫人也知道……溪光回過頭,試探著問:“能不能讓馬車去橫元街一趟?我衣服還在那呢。”
“不能。”
裴溯睜開眼,幹脆利落。那神情就好像在催促著溪光趕緊下車,若再磨蹭,自己就不幫她那個忙了。
受制於人哪還能不聽話,溪光撇嘴——這人毫無人性,將來她肯定要討回來的!溪光暗暗發了誓,而且是要連本帶利。可這會,她態度還是很端正的,柔聲細氣的道:“你在車裡等我。”
“已經在府門外了,我送你進去。”
溪光心想自己可不要他送的,寧府大門就在外頭難道她還會認錯了不成,送個什麼勁!
“嗯?”裴溯好似在詢問對面那人是否同意。
溪光對他這假模假樣嗤之以鼻,不過……她就更是假模假樣的人了,笑眯眯的回:“好呀好呀!”從此刻到今夏女官選拔,總還有幾個月的功夫。溪光想著倒不是先哄好了此人幫自己善後,往後多的是時日盤計怎麼賴皮。
“我住海棠春塢,玉枕就在我房中。”
裴溯隨在她之後下車,好似詫異她竟會以為自己要跟著去她的住處。因此,不得不澄清道:“我去拜會寧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