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灶君廟裡的年輕人,大概二十六七的樣子,身上的廚師服十分幹淨。
不過走近後,可聞到一股油煙氣味。
他長相憨厚,給人忠厚老實的感覺,而真實的他,也的確如此。而且,他的腦子還缺一根筋,要不然豈會跑來灶君廟,請已經九十高齡的師傅出手?
難道他不知道,他師傅已經不下廚十年了嗎?
“砸店?”
這時,老人不由啞然一笑,繼而無比失望說道:“既然你守不住,那砸了就砸吧。”
“啊,師傅,這、這……”
年輕人瞪著眼睛愣在那裡,似乎想不到師傅是這樣的態度。
“唉——”
老人嘆息一聲,抬頭看著年輕人,說道:“阿呆,難道你不知道,你師傅已經九十多歲了嗎?還有力氣拿得起那口鐵鍋嗎?連鐵鍋都拿不起了,又如何下廚啊?”
“啊——”
年輕人驚叫一聲,才意識到師傅已經九十多歲了。
此時,他滿臉通紅,無比羞愧,不敢去看老人的眼睛,深深地低著頭……
既然老人叫他阿呆,那麼他自然是有些傻呆。
“師傅,是、是阿呆錯了。”阿呆羞愧說道,接著就抬起頭,“師傅,您放心,阿呆一定會守住這家店的。”
老人不言,似乎在想著什麼,接著抬頭問道:“是什麼人?”
“不認識。”
阿呆搖搖頭,說道:“他們說,阿呆做的菜不好吃,要、要……”
老人愣了一下,似乎對阿呆更失望了,接著說道:“阿呆,其實你做的菜,已經達到廚王的水平了,只是你自己沒有認識到而已。還有,你對自己沒有信心,總是認為自己做的菜不好……”
“師傅,阿呆做的菜,的確不好吃。”阿呆搖搖頭。
老人有些無語。
其實,他收阿呆做弟子,有些陰差陽錯,要不然豈會收一個呆子?
“回去吧。”
最後,老人如此說道,“能守住,就守住,守不住……”
雖然他沒有繼續說下去,但是即使阿呆是傻子,都能夠聽得明白老人的意思。
這時,阿呆什麼都沒有說,就走出灶君廟了。
不知在何時,老人站起來走到灶君大殿,敬上三炷香後就走出灶君廟。他在這井水街上慢慢走著,繼而來到街頭,看著那一口古井……
他曾經聽祖父說過,這一口古井流出來的水清涼可口,最適合烹飪。而這井水做出來的菜,有著一股神奇的味道,能夠征服無數人的味蕾。
而他謝家,似乎就是憑著此井水而起……
當然,是真是假,老人並不知道,因為在他出世時,這口井早已經幹了。而他謝家,是否只是憑著這口古井而起,他無法的確定,因為世間的不少人或事,古人總喜歡新增些神秘色彩……
而他謝家,說不定也是如此。
“可惜,井枯了……”
老人搖搖頭,當他正想離開時,又鬼使神差般停下。他搖了搖頭,也不知道自己為何會停下,或許是心有所想吧。
這時,他對著那古井一拜,就緩緩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