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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趕你走的意思,但你得讓我明白,你為什麼不回家。這樣以後被你媽發現的話,我可就遭殃了。”我認真的說。平白無故的收留人家女兒,誰知道你對她做了什麼啊?
現在思想發展那麼快,誤會是不會撇清的,永遠不會。
“我說了我怕你不繼續收留我。”易蓉小聲道。
“你不說我就不會再讓你住在那裡了。”我嚴肅道。我的嚴肅竟讓易蓉抬起頭直視我的眼睛,眼裡還有淚水。她的眼裡有點恨,但又說不清是恨什麼。
“別這樣看著我,我也不會心軟。說說唄。”我面色緩和了一點,平靜道。
“因為我哥。”易蓉極不情願的道:“我媽知道我哥那點破事之後,直接去本家,把我哥打了一頓,打得挺慘的。因為這事,我哥把責任全推到我的身上,我媽很氣,說我是不學好,不務正業,說讓我出來反省,反省夠了才能回去。”
“以前我哥都很袒護我的,所以他每次遇見的喜歡的女生都是我這個當妹妹的主動幫他牽線……”
“說重點。”我打斷易蓉的話。我不想聽她把故事都講一遍,而且在她牽線搭橋裡面,興許就有周雪。
“我不回去了,我不想再看見我媽。”易蓉氣鼓鼓的道。
“你媽打你了?”我問。
“沒有。”易蓉有些洩氣,搖頭道。
“說要趕你出門,永遠都不要回來之類的話了?”我再問。
“沒有。”易蓉這回是沒脾氣了。
我嘆了口氣,審視著她。過了好久,我才開口:“你媽做的不錯。”
“錯!”易蓉突然抬起頭,大聲道。眼裡滿是仇恨的眼淚:“我從小到大,她都沒陪過我,都是說工作忙,而有時間都在培養我哥。我就有那麼不堪嗎?我也是她的孩子,為什麼她會那麼偏心!”
她的話裡滿是怨恨,我心一軟,暗嘆。我不知道你的過往,只知道你的當下,當你做了什麼錯事,哪怕在你的世界裡,是想讓你那高高在上的哥哥多看你一眼,或是你那母親多注意點,你就會開心得睡不著覺,但你做的那些事,在別人的世界裡卻並非好事。
之所以愛,是因為在乎;因為在乎,所以奮鬥。你知道你年幼的時候,你媽媽為了你吃了多少苦啊!
我一嘆,直視她的眼睛,點頭道:“嗯,她有錯。”
“小蓉,我之所以那麼關心你,不是因為在乎你,我希望你能夠……”
“什麼?!”我話還沒說完,易蓉便打斷我,一臉難以置信的問:“方大哥,你剛才說什麼?!”
“小蓉啊。你的親朋好友都不是這麼稱呼你的嗎?”我疑惑道。
“不對,後面那一句。”易蓉很似乎很在乎我那句話,眼裡帶著一絲渴望一樣。
“我在乎你。”我答:“因為我們是朋友,我也希望你生活過得好一點。”
“給你講個小故事。”我咧嘴一笑,有點小尷尬道。
“嗯。”易蓉連忙點點頭,少女心爆棚的樣子。
我整理了一下思緒,娓娓道來:“從前有個男孩,他家裡有五口人;他爸媽,還有他弟弟妹妹。打小開始,他就一直替他爸媽照顧著弟弟妹妹,即便是去上學,都要揹著去。那個時候,學校的同學都笑他,說他是爸媽生下來當保姆的,也說這個男孩是多餘的。”
“男孩很生氣,但也很疼愛他的弟弟妹妹。可每次一回到家中,他爸媽的目光永遠都在弟弟妹妹身上,在男孩這邊,除了學習就是帶弟弟妹妹。那時候他多麼想和自己同齡人一起玩耍,一起去掏鳥窩,打水仗,爬樹摘果,掏馬蜂窩……”
“男孩彷彿覺得自己受到了冷落,覺得自己的爸媽不要自己了;即便他再怎麼努力,成績再怎麼優秀,他爸媽都不會把目光放到他身上。有一天,他滿肚子委屈,在他爸媽出去工作的時候,他把弟弟妹妹全扔在家裡,然後自己出去玩。”
“那天晚上,他回家就被他爸爸打了一頓;因為沒人幫他弟弟妹妹換褲子,也沒人照顧他弟弟妹妹。那一天他玩得很瘋,瘋到對著自己的老爸發火,最後你猜怎麼著?”我眼神有點痛苦,看向易蓉,笑著問。易蓉搖搖頭。
“他媽媽哭了,哭得很小聲,那種哭聲男孩這輩子都不會忘。他媽媽就這麼抱著他,一直說著對不起。你知道那一種無能為力的對不起是有多麼難以說出口嗎?但他媽媽說了。”
“男孩愣了好久。等到他老師教他感恩那一刻起,他才明白了很多。因為男孩是大哥,他得有擔當;因為他父母要送他念書,所以出去工作。那一刻,男孩覺得,尊嚴放在爸媽的辛苦上,有時候是那麼的不堪一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