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嫣冷靜下來,趕忙兩邊勸道:“黃兄,我之前就已經否決了你這種方式了,你真的沒必要說這些話來逼他,給自己身上潑髒水。”
轉而又對公儀弘道:“我索性告訴你吧,他剛才是故意這麼說的,你不要聽他胡言亂語。”
話音剛落。
“嫣兒,”黃員忽然拉住她的手腕,看著她,誠然說道:“我剛剛說的都是真的。我喜歡你,很早就喜歡你了。”
聽他再次告白,劉嫣驚怔地看著他,儼然無法再繼續保持鎮定了。被他一席話嚇得不輕,然而這話虛實難辨,也不好當著公儀弘的面現在追問清楚。
公儀弘越聽越來氣,上前一把抓過他的衣領,沉色道:“我告訴你,她是我的妻子!你休想打她的主意!”
黃員依舊是一副笑的讓他牙癢癢的表情,漫不經心的說道:“妻子?哼,整個長安誰不知道,你們根本沒有圓過房,她被你冷落了這麼久,你還敢說她是你妻子?也不怕被人笑話。再有,我倒想問問公儀大人你,你這麼做,是身體不行,還是別有用心?”
最後一句,刻意換了一種語氣。
公儀弘眼睛一眯,瞳孔一緊,眸中迸發出冷意道:“你是什麼東西,這是我們兩人之間的事,何時輪到你來管!”
劉嫣也不知道兩人從何時起生出來的嫌隙,好似剛一見面就互看對方不順眼,眼下顧不得其它,先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要緊,連忙從中說道:“公儀季你放開他。他不過是想要幫我解圍,有什麼事你沖我來,沒必要牽扯無辜。”
公儀弘一臉憤然的抓著他衣領沒動,半晌,一把推開了他,道:“我看在我夫人的面子上不與你計較,但我告訴你,你若膽敢打她的主意,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黃員被他松開,作勢拂了拂衣領的灰塵,笑道:“公儀大人放心吧,我還會再來找她。”
“你!”
“黃兄你不要再說了!”
劉嫣終於急了,腦中一片混亂,臉上氣喘籲籲。
黃員臨走之前,低聲誠懇的對劉嫣道:“我剛才說的都是真的。”
公儀弘早已怒發沖冠,拼命忍住上去打他的沖動。
待黃員走遠,劉嫣道:“你也走吧,以後都不要再來這裡了。”
“你就這麼恨我?一次機會都不肯給我嗎?”公儀弘不甘心的問道,繼而又道:“黃子胥有什麼好,不過一個吃軟飯的小白臉。整個長安城,也就你們兄妹二人拿他當朋友。”
劉嫣聽到這裡就不高興了,黃員為人如何她不予評論,可是說他吃軟飯,就有些過分了。當初明明就是被王氏父女設計才被迫娶了王氏,說白了,黃員和自己同病相憐,也是被人騙婚,而直到自己也被人騙了,這時她才體會到他的遭遇有多麼值得同情。
劉嫣與他平視,沉聲說道:“黃兄很好,至少對我們兄妹二人真心實意相待,不像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後一套,事情敗露之後,還要繼續惹人厭煩。”
公儀弘聽到這裡,頓時怒不可遏,這一刻他才知道,原來自己在她眼裡已經變成了這麼一副讓人討厭的形象。
一不做,二不休,索性將一直以來的鬱氣發洩痛快,她又道:“還有,我不喜歡你這麼隨便給人下定論。評價別人的時候,麻煩先看看自己是什麼德行,自己做的事,究竟又有多少光彩。”
公儀弘胸口燒的厲害,滿腔的熱情被她一席話瞬間澆滅,許多話堵在心裡極其難受,僵持半晌,他苦笑著點頭道:“好,我做事不光彩,都是我的錯,是我自討苦吃,作繭自縛!我走。”話落,落寞而決絕的轉身離去。
公儀弘從尚衣局回到禦史府,整個人似是一具行屍走肉,眼神空洞,臉上沒有一絲表情。此時愣然的坐在書案前,盯著前方良久,怒意一起,一把將整個書案都掀了。
陳信站在一旁,登時被嚇了一跳。
“錯也認了,歉也道了,她還要我怎麼樣?!”
他終於爆發了。
“大人息怒,此事怕是誤會一場。”陳信連忙安撫他道。
“還有什麼誤會,你沒聽她說嗎,她說煩我,我在他眼裡還比不上那個小白臉!”
陳信忙安慰道:“夫人沒有那個意思,大人千萬不要多想。屬下以為,大人已經知錯悔改,你們彼此冷靜冷靜也好,或許過個幾天,夫人氣消了,也就原諒大人了。”
公儀弘頹然坐下去,抬手將他揮退下去。
陳信無計可施,悻悻而出。
公儀弘想了很久也想不通自己為何會變成這樣,有時候想想劉端的話也不無道理,自己一個頂天立地的大男人,竟受她一個女人牽制,真是丟盡尊嚴。
不就是一個女人嗎?他就不信沒了她以後就活不下去了。
心中堵著一口氣,加之這般胡思亂想一番,抬眼掃到旁邊兩名侍女,定睛說道:“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