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嫣遲疑了片刻,語氣平靜的與劉宗道:“阿哥,我同他去一下書房,很快就出來。”
劉宗一聽,當下以為劉嫣也發燒燒糊塗了,欲要再勸,劉嫣道:“阿哥放心吧。我相信他不會對我怎樣。我命就一條,他敢對我胡來,我也不是不敢豁出去。而且他來的正好,我也有話與他說。”
劉宗見她執意,只得無奈作罷,千叮萬囑咐她:“我在外邊等著,他若敢對你居心不良,你只管喊我。我替你收拾他。”
劉嫣答應。
……
達成一致,劉嫣在前帶路,公儀弘隨在她身後,兩人一路默默無言的進了書房。陳信和劉宗等候在書房外面。
見劉宗站在門口豎耳聽著,陳信輕咳了一聲,說道:“我敬重劉奏曹是一光明磊落之人,還是不要做聽人牆角的事了。”
劉宗聞聲,朝他冷冷哼了一聲:“狼狽為奸!”最後,出於這樣偷聽確實不太地道,於是還是起身離遠了一些。
屋內,劉嫣背對他而立,說道:“有什麼話,索性你今日就都說出來吧。”
這次說完,以後估計再沒有聽他說話的機會了。她心想。
公儀弘頓了頓,平靜說道:“我知道,你現在定恨極了我。”
劉嫣不做回應,耐心聽他講完。
他繼續道:“不管你信不信,我都要告訴你,我是真心喜歡你的。之前的事,確實是我混蛋,我承認是有心設計你,可是,”他再次一頓,“你只看到了表面而已。你不在的那些日子裡,你不知道我有多麼想你。我疏遠你的那些天,你以為我就好過嗎?我的心,每日每夜都在想你,念你。而這時候我才發現,我根本就是愛你的,只是我一直不敢承認罷了。嫣兒,”
他走至她面前,拉她的手放到自己心口處,目光閃爍道:“我現在很後悔。之前是我做的不對,我向你鄭重的道歉,請你原諒我好嗎?我真的不能沒有你。回來吧,以後我一定會好好待你,加倍補償你,再也不會冷落你了。我發誓。”
他抬起另一隻手,朝上豎起三根手指,對她發誓道。目光堅定,一副認真無比。
人心終究都是肉做的,劉嫣當下聽他說完這些,也並非一點沒有觸動。不過,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這其中的真假還是有待考量。
還有,即便是真的又如何,做了就是做了,讓她一下子釋然放下過去與他回去,斷然是無法做到的。再有,劉嫣知道自己並沒有那麼好的心胸,縱使與他回去了,有了這些隔閡和心理陰影,只怕也回不到以前的親密無間了。
至少目前來說,劉嫣還做不到那麼寬宏大度,不與他計較。說她小心眼也好,不識趣也罷,她都預設。總之是無法釋懷。
公儀弘正等她的回應。劉嫣坦然直面他道:“實話說,我並不完全信你的話了。”
他心下瞬間一涼,又聽她道:“其實,即便你說的是真的,我們之間也沒有可能了。”
“為什麼?”
公儀弘心急之下,握住她肩膀,迫切問道。
劉嫣頓了頓,最後說道:“我不愛你了。”
“什麼?!”
他怔怔的看著她,儼然無法相信她的話。
劉嫣是故意這麼說的。
她太累了,想一個人冷靜一段時間。而說出這句並非出自真心的話,根本沒帶任何考慮,也不想後果如何。她只知道,她需要喘息一下。
“你生我的氣,故意這麼說的對嗎?”
公儀弘問道,聲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公儀季,”
劉嫣叫他名字道:“倘若你真的為了我好,那麼請你放過我吧。”
公儀弘愣在原地,半天沒有做出反應。就這麼不敢置信的看著她,似要從她眼裡和表情中發現一絲端倪。
然而,他低估了劉嫣的定力。尤其當一個人遭遇到刻骨銘心的欺騙之後,坦然之色,也是不難裝出來的。
良久,公儀弘忽而一笑,笑地極其苦澀和心碎道:“你還說沒有生氣。我都說了,是我不好,你原諒我一次,就一次可以嗎?以後我再也不會騙你了,相信我好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