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些要緊的事,十分棘手。下來有時間再慢慢與你講吧。以後我不在的日子裡,你要多多保重自己。”
孫媼跟她時間久了,早已瞭解她的性格。聞此,知道眼下再問不出什麼。不論如何,心裡終究是不放心,反握住她手,似一慈母般露出關切的眼神,拍了拍她手背道:“夫人也是。在那邊缺什麼少什麼,隨時派人回來與婢說。婢在這邊等著你回來。”
……
往日公儀弘沒少往劉嫣屋裡送東西,劉嫣搬去尚衣局後,自是不會帶著那些,甚至於,她除了帶了些貼身衣物和自己之前的嫁妝以外,屋子裡的一切,基本都沒有動。
劉嫣在尚衣局住了四日後,到第五日回去了一次。是為看望公儀修而回。
這次看望過公儀修之後,她知道,或許也是最後一次了。
而這段期間,劉嫣知道劉宗性格執拗,容易沖動壞事,所以暫時將事壓了下來,沒有急於告訴他。
劉嫣並非不恨不怒,只是,說到底不能因此就失去了理智。她知道若與劉宗說了,劉宗脾氣上來定會去找他算賬。劉嫣從來都不想以武力解決問題,而且,公儀弘身份擺在那,到頭來吃虧的也只是劉宗和自己,得不償失。
即便再不甘心,她也不能魯莽至此,將無辜的劉宗一併卷進這更深的漩渦中去。
她現在需要足夠的冷靜,和考慮怎樣可以全身而退。而上一輩的感情糾葛讓她感到身心俱疲,思緒煩亂。
她不管公儀弘恨她到何種地步,但眼下也並不打算策劃去報複公儀弘。一是她還沒有這個能力,二是她也不想這麼做。
不想做,不是因為心軟,只是冤冤相報何時了,難道這一輩子都要與他鬥智鬥勇,糾纏不休嗎?
除非她能夠將報複做到天衣無縫,不被他抓住把柄。可是,現在她只感覺到累,身心俱疲的累。從天堂一下子掉進地獄,她哪有心思去謀劃這些並不光彩的事。這不是明智的做法。
她現在首當考慮的只是找個機會將和離書送去,與他好聚好散。除非他得寸進尺,與自己硬抗到底,不給自己一條活路。那到時候自己會做出什麼瘋狂的事,或許就由不得他說了算了,自己還能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緒,保持最後的理智,更是難說。
反之,一旦和離成功,得到自由之身後,相信到時候再與劉宗解釋清楚,他應該能夠理解自己。
……
黃員自上回與李鶯鶯一次幹柴烈火以後,回來可謂是自責苦惱不已,完後顧慮來顧慮去,也沒想好怎麼告訴劉宗這件事。出於愧見李鶯鶯,已經一連多日沒有再去找過她。
有時候想想,自己真不是個東西。被王氏父女算計騙婚也就認了,可這一次,沒人算計他,他該當如何和劉宗開口解釋。
想必這一次,劉宗定會對他失望至極。
而這邊,李鶯鶯等了多日無果,這一日送走了最後一位客人,終於忍不住親自去找他。
她知道他家住在哪裡,也知道家有悍婦。不過,她什麼也不怕。
她只想見到黃員,並要黃員親自給她一個說法。
李鶯鶯一路忐忑不安的走路尋過去,到了黃員家門前,李鶯鶯突然還是有些怕了。她怕結果不是她想的那樣,於是緊張不安起來。
李鶯鶯扣了扣門,裡面家僕開門出來,見來了一個如花似月的姑娘,出聲問:“你是……”
“我是李鶯鶯,找你家家主黃子胥有些事要問,麻煩幫我通傳一聲。”
家僕聞言,愣了一下,說道:“你且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家僕直接去稟報的王氏,在這個宅子裡,他們一向更偏於聽命於王氏。王氏聽家僕稟報說門外有個貌美的女子來找黃員,一時氣憤不已,以為他又在外沾花惹草,使得別人給尋上門來了。
家僕問要不要通報黃員,王氏想了下,說道:“先別說,我先去看看。”
王氏昂首挺胸的出門,後面家僕緊緊跟著。開門初見到李鶯鶯時,王氏不由眼前微微一亮,心念道:倒是個溫婉好看的人兒。
“你是哪家之婦?來此為了何事?”
王氏張口便問,頤指氣使,並沒有任何好臉色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