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媼做事謹慎,一早便將那些香灰處理幹淨了,連同香爐都洗的一塵不染。
但即便這樣,仍是逃不過公儀弘的心細如發。
回過身,公儀弘問劉嫣道:“這屋子燃過香料?”
劉嫣雖已清醒過來,但精神狀態仍是很差。她輕輕嗯了一聲,說道:“是張媼拿過來的。”
說完這句後,心中微微一震,驀地警醒幾分,後背一陣發涼。頓了頓,終是說道:“前日夜裡,我見到窗外有個婦人的身影在簷下停留,當時我開口詢問,她卻一言不發就走了。這事我與張媼說過後,張媼只說也見過同樣的身影,擔心我夜裡睡不安寧,便拿這些香過來,說是可以靜心,有助於睡眠。”
公儀弘心下了然。張媼熟香,他再清楚不過。
所有事情聯系在一起來看,此事怕是與她脫不了幹繫了。
頓了頓,公儀弘道:“我出去一下,晚點過來看你。有事的話和下人說一聲。”
劉嫣微微點頭,直到聽到關門聲後,心下立時砰砰的跳了起來。
她不敢確定自己中毒是不是與張媼拿來的香薰有關,但的確是自張媼將那些香薰拿過來後,自己才開始出現了頭暈腦脹等症狀。
倘若真的是她……
她不敢再繼續往下想。想到這麼可怕的一個人就在自己身邊,近身服侍著自己,隨時都會要掉自己性命,一時間後怕不已。
公儀弘直接去了張媼的住處,發現她並不在那裡,想了想,轉身又去了另一地方。
……
家廟祠堂內,冷冷清清的,一片靜謐無聲。
堂前諸多牌位中,董氏的牌位前,跪著一位頭發半白的老婦。那老婦的背影,公儀弘進來一看便認了出來。正是張媼。
他走上前,在她身後緩緩停了下來。
外面陽光柔暖,他頎長的身影映在她身前的那些牌位上,一動不動。
張媼似是猜到他會來,也沒表現過多驚色。神色平靜的緩緩站起身,回過身,臉上掛著慈愛的笑容,朝他行過禮後,從容的說道:“大人有些日子沒來這裡了。昨日婢夢到了先夫人,她對我說了些話,婢便過來看看她。”
“先母說了什麼。”
公儀弘心平氣和的問她道。神色如常,像平時與她閑聊一樣。
張媼道:“夫人說她放心不下你和老爺,讓婢一定要好好照顧你們,管好門院,以防小人入室。”
“所以,你就下毒害她性命?”
公儀弘說的輕松,目光卻緊緊的盯住她。
張媼也不打算與他掩飾,直言不諱道:“婢不這樣做的話,難道大人會去做嗎?”
公儀弘一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