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那便先謝過恩人了。”
公儀弘和顏悅色的禮貌謝道。
劉宗亦是心下喜悅,越看他越覺得一見如故,而方才的那番挽留,除了有心為劉嫣與他搭線之外,也是出於自己的肺腑之言。
一頓飯的確能拉近人與人之間的距離,次日幾人便自然熟絡了起來。
劉宗告訴陳信哪裡有良草喂馬,還說哪裡風景不錯,適合他家主子散心。待劉宗一出門,陳信將話挑著告訴公儀弘後,公儀弘自是想到藉此機會叫劉嫣帶自己出去轉轉,但考慮到她家中有臥病在床的母親,知道她走不開,很快又打消了這個念頭。
值得一提的是,自公儀弘來到家裡之後,劉嫣便不由自主的格外注意起自己的穿著和容貌。
雖說她本身出落得已是非常標誌,但在無人之時,仍是經常站在鏡前仔細端摩,看有沒有疏漏的地方。
這幾日來,公儀弘不是找她一起下棋,便是借欣賞文采與之切磋文字。經過幾日的相處,令劉嫣感到意外的是,他的才學絲毫不輸於自己。而自己的詩詞歌賦基本都是從諸多詩人和以前看過的書上借用來的。即便如此,也沒有與他分得出伯仲,不禁有些慚愧,同時讓她對他敬服不已。
公儀弘不僅頗有才華,自身也是一個心細而溫柔的男人,平時不僅對她關心入微,更是早晚一遍不落的噓寒問暖。用劉宗的話說,一個這麼完美的男人放在自己面前,幸而自己不是女子,否則,保不齊會對他動心。
劉嫣當時只是當做打樂一笑,並未細細去想劉宗話裡的意思。直到事後才知道,原來這是劉宗有心撮合她們倆人。
而公儀弘並未在此久住,不過多留了三日。一方面是快入冬了,自己隨身帶的禦寒衣物並不多,另一方面,他心裡已經做好了打算,而這個打算,想必父親知道後也會滿意。
公儀弘臨行前的前一天晚上去找劉宗告別。
劉宗出於地主之誼作出挽留,但對方竟是去意已決,無奈只好暫且這樣。
是夜,劉宗問劉嫣有何想法。
劉嫣一時說不出來。
雖是短短的幾日相處,但不得不承認的是,除了他長的俊美,另外他的才情和品行的確有打動到她。
她不否認自己對他心生情愫。
可是,又能如何呢?
暫不論他和她門不當戶不對,又遠隔千裡,就說他的心意,她到現在都沒有摸清楚。換一句話說,他沒對自己表露過什麼。
也是了,雖說和他在一起相處的時間不長,但這幾日來,她還是能看出來,他其實對誰都是一副溫和無害的樣子。並不能因為平時對自己格外關心了幾句,就斷出他喜歡自己這樣的結論。
所以,他若不曾開口,劉嫣自是也不會將心思說出來的。
恩,她臉皮還是很薄的。
於是,即便聽到他要走的訊息心裡會有不捨,也不能夠讓劉宗看出來,只和往日送借宿的路人一樣,從容說出會好生相送的話。
當日食案前,劉宗也是見他二人郎才女貌,有意為他們牽線,現下見劉嫣這麼說,也不好再逼問出什麼,全當自己亂點鴛鴦瞎折騰一場罷。
而這一邊,公儀弘手持一本書冊坐於案前,反複讀著這樣一句話,“問餘何適,廓爾忘言,花枝春滿,天心月圓。”
驀地,嘴角輕揚,露出一抹冰涼的笑意。
……
第二日一早,陳信早早起來便將馬車歸置好。
公儀弘臨上車前,最後與劉宗和劉嫣作辭別。
直到人進了車裡,馬車駛動,劉嫣立於門口,望著前方車輪滾滾,一路不停的向前駛去時,只覺一顆心忽的跟著空落了起來。渾身上下都被掏空了一般,若有什麼東西在牽扯著她,使她差點就要提步跟著追趕上去。只是最終,理智還是戰勝了感性。
馬車駛出去很遠,幾乎看不到了,公儀弘拾簾向後注目了一眼,片刻後,複又落下。
劉宗見她杵在原地一動不動,忍不住半真半假道:“若嫣兒捨不得他走,阿哥為你去把他拉回來也不遲。”
劉嫣回過神來,忍不住嬌嗔的瞪了他一眼,扭頭進了屋。
劉宗無奈搖頭一笑。
……
公儀弘一走,接下來的幾日,劉嫣便開始有些心不在焉了,猶如中了魔怔,經常忘了要做什麼不說,還時常一個人發呆。
劉宗能看出來,他這個妹妹,怕是為情所困了。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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