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抬眸對視上他受傷的眼神心裡十分愧疚,絮絮叨叨哄了他好大一會,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這世上也只有他不動聲色就把她給算計了。
阿譽一瞬不瞬的盯著她看,扶疏與他一左一右偎在蘇逍懷中離得特別近,她看著他手中的糖葫蘆張開了嘴,阿譽怯怯的把糖葫蘆喂至她的唇邊,她就著他的手吃了一顆彎眼對他笑了笑。
“你多大了,還讓孩子餵你。”
“阿譽,你幾歲了?”
阿譽軟軟道:“三歲。”
她對著蘇逍笑道:“我比阿譽還小一歲呢,我兩歲。”
蘇逍啞然失笑:“好好好,你兩歲,真是抱著兩個孩子。”
“你看看你,有個傾國傾城的妻子,有個聰明俊俏的兒子,現在又有了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你還有什麼不知足的?”
在這樣寒涼的夜晚就這樣相擁在一塊真的好暖和,有他在,甚至還會有一個孩子,孩子?她這樣虛空殘敗的身體還能孕育他們的孩子嗎?
與他日日同榻而眠她能感覺到他隱忍的慾望,可他也只是親吻她以作疏解,他不說可她心裡很清楚自己的身體狀況糟糕到何種地步,若非九回珠,若非他深厚的內力,若非用那麼多珍貴藥材調養,她……
馬車停下的時候溫清等人一窩蜂的便圍了上來:“蘇公子,昨日接連又出了三樁命案,已經九十八起了。”
扶疏提裙下了馬車問道:“你不是向劍閣報備訊息了麼?”
溫文回道:“孔綏師叔已至金陵,雖不至於萬無一失理應也不會出什麼問題,不知為何還是讓他們得逞了。”
孔綏?她勾了勾唇角掩口打了一個哈欠:“那你們就去找你們的孔綏師叔,為何要回來叨擾我?我現在連劍都拿不動能做什麼?”
蘇逍道:“時辰不早了,都回去歇息吧,最為至關重要的一人不能再出差錯了。”
溫清若有所思道:“是,明日我們便親自去保護。”
溫文道:“可孔綏師叔不讓我們插手,說是巳毒門的案子還沒了。”
扶疏挑眉:“是嗎?那你們就更應該去了,巳毒門一案本就與無頭懸案是同一件事情。”
“是這樣嗎?”
夏桑好奇的看著蘇逍懷中的阿譽道:“他怎麼在這?”
阿譽眨了眨眼睛一副要哭的模樣,回身趴在蘇逍肩膀上蹭眼淚,他輕輕拍了拍他的背以示安慰:“不怕,哥哥只是想和阿譽說說話。”
夏桑一臉莫名其妙,眼看那串紅豔豔的糖葫蘆就要碰到蘇逍的白袍子眼疾手快的從他手中抽了出來,阿譽攥握了一下小手想哭又不敢哭的模樣甚是可憐,他訕訕解釋道:“我就是幫他拿一下而已。”
扶疏柔聲哄道:“阿譽,來,娘親帶你去洗澡。”
他張開雙臂撲入她懷中,雖已三歲,可他瘦的可憐並不太重,扶疏抱著便有些心疼。
“爹爹……”
“你爹去鋪床,等洗完澡我們一塊睡覺好不好?”
“好。”
爹?幾人訝異的目光在兩人身上轉來轉去,夏桑掰著手指數了數輩分,這樣算下來他確實是這個小娃娃的哥哥,那扶疏就是他的……娘?同樣是孩子為什麼他就沒有這待遇,她都從未和顏悅色的講過話!
“公子,這到底怎麼回事?”
蘇逍淡淡道:“這孩子叫漱兒娘親。”
所以你們就把他抱回來了?所以就真把他當成自己的孩子了?這個小娃娃也太會抱大腿了吧,想當年公子願意把他撿回來是因為他足足跟了他三天三夜半條小命都快沒了,人和人的差距怎麼就這麼大呢?
他想著想著手中的糖葫蘆不知不覺便被他啃完了,溫文環臂看著他,那眼神分明就是還說不是搶來自己吃的,和一個小娃娃搶東西真是不知羞。
洗完澡幫他穿衣服的空,阿譽垂著小腦袋便睡著了,她用披風包裹住他抱到內室對蘇逍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輕手輕腳把他放到床榻上,他吧唧了一下小嘴,小手攥著她的前襟十分可愛。
扶疏越看越喜歡歪在床上伸手碰了碰他長長的睫毛:“這麼乖巧的孩子她可真捨得丟給別人?”
蘇逍坐在一旁給他掖了掖被角:“是劍閣暗影?”
“嗯,還是月華宮的人,她認得我,我並不認識她,巳毒門,劍閣甚至於魔音谷都與她有牽連,這個女人能活到現在也是不容易。”
“她是坤離陣法選定的最後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