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疏錯愕的看著他傷心欲絕的神情,心裡不知為何有些難受,她沒有料到這麼快便與他見面,更沒有料到再次重逢會是眼前的狀況。
她心甘情願來魏國一為臣之,二為雲笙,他如今為相,周旋與各股勢力之中舉步維艱,她想幫他消除魔音谷的隱患,還了當年的人情債。
扶疏輕輕拍了拍他的背笑道:“好人不長命,禍害遺千年,我哪有那麼容易死。”
他的手撫摸著她烏黑的長發,把頭埋入她的頸窩中,沙啞的聲音宛若上好的美酒讓人沉醉偏又帶著幾分孩子氣的撒嬌:“我好想你,你想我了嗎?”
扶疏尷尬的往後縮了縮反被他摟得更緊了,思及月華宮的所謂男寵她後知後覺的頭大,天作孽猶可恕,自作孽不可活,最難消受美人恩,尋個時間還要回去掃一掃滿院桃花才好。
她整個人被他包的嚴嚴實實,伸手推拒了他幾下沒有推動,若是她以前早就一掌拍過去了,正欲說些什麼忽然被一股力道帶離了他的懷抱。
蘇逍冷冷道:“白公子,大庭廣眾之下請注意言行。”
白雲笙眼角上揚道:“原來是你,了塵大師。”
夏桑對著那兩個小丫頭擺了擺手轉著手中的紫玉簫道:“公子、夫人,馬車已經備好了。”
蘇逍旁若無人的正了正她發髻上搖搖欲墜的釵環:“夫人,時辰不早,我們走吧。”
白雲笙眼睛一瞬不瞬的盯了扶疏良久並未聽到她出言辯駁,試探的問道:“疏兒,你和他……你明明答應過我要來魏國陪我的,你怎麼能和他在一起?”
“他是臣之。”
“就因為這樣一張一模一樣的臉?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扶疏平靜的重複道:“他是臣之。”
蕭璟?白雲笙死死盯著蘇逍,滿目風情的桃花眼沁滿濃烈的陰厲之氣,他怎麼可能是蕭璟,他明明已經死了,他的心一點一點的沉了下去,當年他不受控制的留下書信回到魏國約莫是受到了攝魂術的控制,扶疏難道也著了道?
客棧中人來人往,如此姿容絕色之人自是引人側目,她扯著白雲笙的衣袖走到一旁低聲道:“你現在不是漏月臺唱曲的白雲笙,你是魏國丞相,我也不再是月華宮宮主,現在不過是個普通人。
以雲笙美人的容貌權勢什麼樣女人找不到,以前是我對不住你,能忘的便忘了吧。”
他緩緩閉上眼睛壓抑住奔騰欲出的情緒:“我有些話想和你單獨談談,明日我在藕榭臺等你。”
“這個……”
“都道一夜夫妻百日恩,你我朝夕共處兩年,如今都不願同我一塊吃一頓飯麼?”
扶疏踟躕片刻終是點了點頭,白雲笙掩在衣袖中的十指攥握成拳,聲音一如既往的含情脈脈:“好,我會在那裡一直等你。”
時隔四年,溫文又一次看到了爭風吃醋的戲碼,何其眼熟,何其相似,他簡直無法用語言形容此時波濤洶湧的心情,剛剛蘇公子稱呼前輩夫人,難道真的扶正了,他自以為發現了什麼不得了的秘密,激動的對著溫清小聲嘀咕。
沈岐央尾隨白雲笙離開之後,扶疏瞧著蘇逍淡然的神情暗暗鬆了一口氣,後來轉念一想,她現在有什麼可心虛的,以前她可是當著他的面去雲笙院子裡過夜來著,也沒有見他吃醋。
她對溫清等人道:“你們要同我們一起去別苑小住嗎?”
溫文點頭如搗蒜,跟著前輩與蘇公子似乎無論發生什麼事情都格外讓人安心。
溫清幾人回房收拾行李,二人先行上了馬車,扶疏偷偷瞥了蘇逍一眼總感覺心裡七上八下的應該說些什麼才好,幹咳兩聲道:“臣之,你餓了嗎?我有些餓了。”
“別苑已備好晚膳。”
“這幾日怎不見九羲?”
“收起來了。”
她自討沒趣,挽著他的手臂搖了搖:“我都沒有生氣,你生什麼氣?不就是被雲笙抱了一下嗎?以前又不是沒抱過。”
蘇逍面色陰沉更為難看,從她手中一點點抽出了寬袖:“哦?”
她耐心本來就不太好,從來只有男人討好她的份這些年她還真沒有哄過男人,於是乎不管不顧的撲到他懷中仰頭委屈道:“我剛剛可是義正言辭的告訴過他男女授受不親。”
這話從她口中說出讓人頗有幾分啼笑皆非之感,蘇逍忍笑敲了敲她的額頭:“嗯,我家夫人是最恪守禮法的。”
“你不要含沙射影。”扶疏用額頭撞了一下他的下巴,“你那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可是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你要相信我。”
蘇逍黯然道:“我只是怕你會拋棄我。”
扶疏瞧著他委屈巴巴的模樣似乎眼睛中還蒙上了一層水霧,心頭酸澀感覺十分愧疚:“我知道我錯了,我保證與月華宮的男寵,不,應該說所有的男寵,不再有任何關系,我有我家相公這樣一個絕色美人便足夠了。”
蘇逍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差距的笑容,她勾著他的脖頸吻了吻他的嘴角,話鋒一轉道:“明日雲笙約我去藕榭臺喝茶,或許他會提供一些有用的線索,這是公事,我知道相公寬容大度肯定會讓我去的對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