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逍對於她不明所以的質問頗為欣喜,用手指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笑道:“大抵以後就會有了。”
他沒有佳人在側紅袖添香她不知道,她身邊的美人可從來都不少,扶疏垂下眼睫道:“我們什麼時候去金陵?玲瓏玦一事不可多做耽擱。”
蘇逍略一沉吟:“我查訪了這幾年魏國的卷宗,九十五樁無頭懸案與雁月百花案相仿,案發地點組成的五行八卦陣法是坤離陣法的變數。
離火珠現世玲瓏玦異動方知其下落,淩徹也是近日才接手魔音谷在魏國的事務,此事非魔音谷所為但定然與魔音谷有所牽系,更為棘手。”
扶疏蹙了蹙眉:“各股勢力齊聚金陵,怪道又把魏國朝堂牽涉其中混淆視聽,當務之急應從巳毒門滅門一事查起,你在等一個時機?”
蘇逍頷首道:“雜則亂,越亂越好,且靜觀其變。”
扶疏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習慣性的去摻和這些陰謀殺戮,魏國與她並無關系,她差不多也算脫離了劍閣,她一弱女子為什麼還要去勞心勞力操心這些事情?
她揉了揉額心隨口道:“以後我就在家相夫教子,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了。”
蘇逍反問:“相夫教子?”
她剛剛亂七八糟都說了什麼?想她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有生之年還能有人讓她說出相夫教子這四個字,扶疏支吾道:“你聽錯了。”
過午之後夏桑趕著馬車徐徐往金陵方向而行,他手中晃悠著一枝木槿不時伸到踏雪鼻下逗弄它,惹得它極為焦躁不安一口吞下整朵木槿只剩了一片孤零零的葉子。
夏桑笑道:“脾氣還挺大。”
扶疏不由想起溫清等人,相仿的年齡夏桑的性情更為討喜,年輕人就應該活蹦亂跳隨心所欲做些不守禮法的荒唐事,都遵守劍閣門規豈不是各個都成了小古板:“你把夏桑教的同你以前一模一樣。”
夏桑撩開車簾訝異的問道:“公子以前竟和我一樣?”
“整日哪裡熱鬧便往哪裡去。”
夏桑不假思索道:“京中最熱鬧的非秦樓楚館莫屬了。”
扶疏不以為意道:“對啊,他可沒少跑去喝花酒。”
蘇逍剝著核桃笑笑:“你還真是欲加之罪何患無辭。”
她側首揚眉學著他的語氣道:“我怎麼就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了?夏桑,你說藉由公務之故去喝花酒是不是不可信?”
夏桑幹咳一聲忙專心趕車不再言語,扶疏伸手去拿瓷盤中剝好的核桃,玉蘭銀鐲與瓷盤相撞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她若有所思抬起在蘇逍面前搖了搖:“我也一直戴著呢,”
他勾唇淺笑,目光灼灼:“我知夫人一直把我放在心上。”
他芝蘭玉樹,卓然出塵,那樣的笑容明朗耀眼不由讓她神思略微有些恍惚,蘇逍手持摺扇敲了一下她的額頭,她恍然回神用手揉著額頭直嚷痛,她現在也算得上是為美色所惑。
扶疏眼疾手快從他手中抽走那把不知道從什麼地方抽出來的摺扇,青檀扇柄,扇面之上寥寥幾筆畫著一個醉臥芍藥叢中風情萬種的美人,上書一行提詩:“羅衫初解小蠻腰,輕攏鬢絲碎步搖。單枕不解燈灰意,雙臂輕舞撫玉桃。”
蘇逍皺了皺眉趕忙解釋道:“夏桑的扇子。”
果真是個大有前途的好孩子,她合上摺扇上下打量了他一眼狡黠一笑,倚在他懷中用摺扇挑著他的下巴道:“一枝紅豔露凝香,雲雨巫山枉斷腸。借問漢宮誰得似,可憐飛燕倚新妝。這些庸脂俗粉怎麼比得上夫君的美貌,美人夫君,給爺笑一個。”
他大拇指摩挲著她的掌心,目光深情脈脈的一汪墨潭幾乎把她溺斃其中,滿眼笑意,她輕咬紅唇,似春雪初融,喃喃自語道:“你再這樣誘惑我我會把持不住的。”
“又說傻話。”
扶疏推了推他仰頭問道:“我這般樣貌你也不吃虧,你見我第一面時有沒有對我一見鐘情?”
他初見她時她不過五六歲的小娃娃,他若對她有什麼非分之想當真稱得上禽獸了,他微微低頭灼熱的呼吸噴灑在她鬢角,言簡意賅說了八個字:“一見傾心,再顧傾城。”
“惜字如金。”她低首垂眸狀似埋怨的指責了一句,她絮絮叨叨調戲半天反被他一本正經清清淡淡的幾個字說得面紅耳赤,情話?這算情話?她都忘了他以前是最會說情話,如今與那位冷冰冰的大公子待得久了話都少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