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公子,小姐請你過去。”
蘇逍淡淡應了一聲走到圓桌旁邊,上面分門別類擺放著大小不一的瓶瓶罐罐,每個下面都壓著一張紙,寫著用料成分,製作方法,有胭脂水粉亦有藥粉藥膏:“若是她用著喜歡可按照方子配製。”
不知為何青瓷看著清清淡淡的蘇逍心裡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難受,他從心裡對小姐好可他從來都不說,小姐又是真真假假雲裡霧裡的性子。
雁字回絲竹笙簫不絕於耳,正廳之中燈火通明,甜膩的脂粉氣讓人不怎麼舒服,蘇逍不適的皺了皺眉。
扶疏面色緋紅,醉眼迷離的望向他:“蘇公子,你說這些小倌哪個長得比較俊俏?”
她身邊依偎著三四個樣貌清秀的小倌,畢恭畢敬的在一旁斟酒,地上淩亂散落著不少酒壇,他伸手奪過她手上的酒杯放在鼻間聞了聞,上好的秋露白:“你到底喝了多少酒?”
顧譽憂心仲仲的比劃了幾下,蘇逍掃了一眼旁邊的小倌冷冷道:“出去。”
他負手立於桌案前,明明清冷無波卻有一股陰厲之氣,無以名狀的威懾力讓人不寒而慄,幾人連忙跌跌撞撞跑了出去。
“蘇公子。”
蘇逍聞聲看向顧譽,那雙烏黑的眼睛如同漩渦拉著他不停的往下沉,他側過頭俯身把扶疏打橫抱起。
顧譽目光陰沉啟唇問道:“你到底是什麼人?”
蘇逍道:“當今世上能夠把攝魂術修煉到如此出神入化的地步唯顧公子一人。”
顧譽戒備的瞪著他,目光落在他懷中沉睡的扶疏身上:“蘇公子真是深藏不露。”
他抱著扶疏往內室而行:“顧公子,我不日便會離開,你無需擔憂。”
“你愛她嗎?”
蘇逍腳步一頓,擁著她的力道緊了緊,眸中隱有氤氳的霧氣,啞聲道:“愛。”
顧譽淺笑,眼睛中的陰翳散去清明澄澈:“她是我在這個世界上最重要的人,我會拼盡所有護她周全,包括她愛得人。”
他關門的瞬間扶疏在蘇逍懷中迷迷糊糊睜開了眼睛:“你抱著我做什麼?”
“你喝醉了。”
蘇逍把她放在床榻上,輕柔的給她褪去鞋襪,玉足有些冰涼,他用大手包裹住她的腳暖了暖,她歪頭呢喃道:“我沒醉,誰說我喝醉了?”
他淨手之後輕輕托起她的頭把發髻上的釵環取了下來,修長的指一寸一寸拂過她的臉頰,他顫抖的吻上了她的唇瓣,一點點舔舐流連,明明是那麼溫柔纏綿的吻卻絕望的令人窒息,扶疏瞬間找回些許清明,身體卻被他鉗制住死xue分毫動彈不得。
她越是反抗他的吻越來越深,舌尖探入她的口中迫使她與他唇舌糾纏,在她意亂情迷之際把一顆米粒大小的珠子哺入了她的體內,不知這個吻持續了多久,直到她有些喘不過氣來方才作罷,扶疏甫一失去他的桎梏一把推開他怒氣沖沖道:“放肆!”
漱兒,對不起。
她望著燭光下的清俊容顏,疲倦的閉上了眼睛:“在我還未反悔之前,你有多遠走多遠,後會無期。”
蘇逍顫聲道:“漱兒。”
“若是你以前叫我疏兒我或許會很高興。”她自嘲一笑,“你投懷送抱我也會很高興,可你總是拿著你那串破佛珠給我講什麼經文佛法拒我於千裡之外,臣之從不會如此。”
她躺在床榻上緊緊抱著手腕上的玉蘭銀鐲蜷縮著身子:“你不是臣之,我的臣之不會回來了,你給我滾!”
蘇逍不知道自己是怎麼走出了雁字回,就像他不知道在那場劫難之中是如何死裡逃生,琯夷姑姑的房內已經熄燈了,他跪在門口不停的磕頭,直至夏桑前來強行制止,他額頭已經滲出了血,虛弱的連話都說不太清楚,身體沒有絲毫溫度,宛若一個活死人。
“公子,你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能讓九回珠離體?”
“護著她,我安心。”
夏桑把他從地上攙扶了起來,不過一個小小的動作身上的衣袍竟然被冷汗浸透,沒有九回珠護住心脈他舊疾複發之時萬蟻蝕骨痛不欲生:“公子,你怎麼就不能為自己想一想呢?”
“她是我的命。”蘇逍虛握著手中的琦玉佛珠,“夏桑,如果每天都能陪著她就好了,我此生最大的願望就是娶她為妻,可惜……是我太過痴心妄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