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何故,蘇公子沒有武功或許還需要他們保護,但只要他在幾人總覺得格外安心,彷彿吃了定心丸天塌下來也不怕,尤其是面對前輩似乎有個強有力的保障。
眼下他不在他們只能亦步亦趨的跟在扶疏旁邊半句不敢多言,溫清、溫文走在最前面,剛剛踏入院子半步溫文“啊”的尖叫一聲整個人跳起來攀附在了溫清的身上,溫清皺眉:“下來!”
他抱得更緊了一點搖了搖頭道:“我不!有……有鬼……”
扶疏十分嫌棄的瞥了他一眼:“沒出息,下來!”
他默默的從溫清身上跳了下來,緊緊攥著手中的佩劍,溫清彈了彈微皺的衣袍雙指拂過劍柄利劍出鞘,枯朽的門板頓時四分五裂。
慘白的月光之下站著一個身穿紅嫁衣的新娘,她蓋著龍鳳呈祥的紅蓋頭一動不動的站在院子中央,詭異陰森,溫文道:“是鬼新娘!”
扶疏用劍柄戳了戳他:“去!把紅蓋頭掀了。”
溫文結結巴巴道:“不……不好吧!”
誰知道掀開紅蓋頭會是什麼樣的,萬一要是一張面目全非的臉他這輩子都不想成親了,再說新娘的紅蓋頭都是新郎才可以挑開的,萬一她要是把他當成她的相公,他還要不要活了?
溫清步伐沉穩一步一步朝著新娘的方向走去,溫文看著柔柔弱弱的溫念,瞄了瞄看不清任何神情的扶疏,自感還是陪著溫清生死與共比較好。
二人在距離她三尺之距的地方站定,溫清恭敬有禮道:“姑娘,得罪了。”
溫文附和:“姑娘,你可不要把我們當成你的夫君了!”
溫清用手中的佩劍豁然挑起了蓋在她頭上的紅蓋頭,釵環玉翠滿頭,眉心畫著牡丹花鈿,睫毛纖長,柳眉櫻唇,若非面板白的有些不像話透著死氣沉沉,當真是位美人。
溫文嚥了一口唾沫道:“白……白念?”
他話音剛落,白念豁然睜開了眼睛,溫清、溫文交換了一個眼神同時出劍格擋住了她伸過來的手臂,她手背布滿屍斑,指甲鋒利且長,毫無焦距的瞳孔空洞洞的看著他們。
“魔音谷的傀儡術!”
耳邊傳來細微的聲響,倆人起身躍起,無數竹箭齊刷刷從四面八方射來,扶疏擋在幾人面前掌風過處樹葉飛起宛若最鋒利的薄刃暗箭竟然自每支竹箭中間穿透,噼裡啪啦落了滿地。
然大部分竹箭紛紛射入茂密的灌木古柏之中,慘叫聲刀劍聲肆起,上百個黑衣人持劍躍出,皆如提線木偶一般無痛無覺,劍劍殺招。
在白念揮手起招的剎那,扶疏身上的鬥篷捲起地上的竹箭一招平沙落雁,竹箭輕擊地面齊齊飛射而出,黑衣人倒了一片,然後顫巍巍的又站了起來。
溫清一個翻身躍起,足尖點著片片劍尖,踏雪無痕,動作瀟灑利落,扯動長廊上懸掛的一根金絲,身形奇快踩過四周幾塊青石板,隱約可看到密密麻麻的金絲似一張無所循形的巨網把大部分傀儡圍困其中,他手中的破雲劍毫不含糊直劈而下。
劍氣冷厲,透著銀藍的光芒,硬生生把幾個傀儡的頭顱一刀斬下,溫念口中念著毫無章法的數字:“東三、西七、南一、北四……”
溫文反手握劍精確無誤的挑動每一根金絲,只聽懸掛其上的鈴鐺嘩啦作響,圍困其中的傀儡煩躁不安,少傾,刀劍落地,一聲聲沉悶的聲響傀儡倒了一地。
溫清還未舒一口氣,十幾名帶著銀色面具的黑衣人落在了屋脊處,扶疏腰間長劍出鞘,似一道月光滑過,那樣狠厲的劍法,快到了極致,他們根本看不清任何劍招:“不好意思,讓諸位失望了。”
帶頭人陰測測一笑:“殺!”
其中一名黑衣人震驚的望向不遠處的一道身影:“鎖魂使大……大人?”
帶頭人面色大變,執劍的手有些不穩:“快撤。”
扶疏不明所以的收了劍,怎麼說走就走了?一點也不像魔音谷不撞南牆不回頭的性格,魔音七殺裡的死士便是閣主親臨怕也不會這麼給面子的落荒而逃,這是什麼情況?
馬聲嘶鳴,她回頭一看以手扶額,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早來一刻她還得護著他們,白雲笙上前一把抱住她,差點把她勒的背過氣去:“疏兒,你怎就從來不聽我的話?”
她從他懷中掙紮出來咳嗽了兩聲:“殺殺人,很正常的,沒事沒事。”
白成今快步走到院中央抱著白唸的屍體失聲痛哭,扶疏望著立於孤風冷月下的蘇逍,修長的手指轉動著琦玉佛珠默唸著經文,衣袂飄飄,清冷出塵,她幹咳兩聲訕訕道:“蘇公子,你怎麼也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