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抽啊抽。
毛髮越抽越長,隱約可以看見上面還沾著類似頭皮屑一類的東西。
一股難以言喻的臭味,漸漸在狹窄的車廂裡瀰漫。
馬車裡一片沉默。
沈渝拿起自己那張墊子,也開始抽鑽出來的黑色毛髮。
同樣的,毛髮越抽越長,像是抽不到頭。
沈渝漸漸滿頭大汗臉色慘白,彷彿再也無法承受這種無聲的壓力,他猛地撕開外面的緞布。
無數黑色毛髮爭相湧出。
有的還帶著一塊沾血的頭皮。
義莊門口。
謝厭臣親自攙扶聞星落踏上馬車,兩人突然聽見山那邊傳來幾聲淒厲尖絕望的慘叫。
謝厭臣微笑,“討厭,都離開了還叫的那麼慘,不知道的還以為我欺負了他們,倒是給妹妹留下我不好的印象了。”
聞星落:“……”
她懷疑沈渝和宋憐心發現了墊子裡面全是頭髮。
真是兩個小可憐。
她和謝厭臣沒管沈渝他們,徑直坐另一輛馬車去見謝觀瀾。
兩刻鐘後,馬車在山腳停下。
河邊風很大。
聞星落看見謝觀瀾正帶著衛兵和百姓加築堤壩。
扶山注意到她,連忙道:“世子,二公子和小姐來了。”
謝觀瀾瞥向不遠處。
謝厭臣攏著寬袖,笑眯眯地衝他揮手。
他身側,少女杏紅色的斗篷被風捲起,齊腰襦裙勾勒出弱柳扶風的身姿,髻後的緋色絲絛翻轉飛揚,天色晦暗,而她姝麗清新,宛如天地間難得的一抹亮色,
“長兄!”
謝厭臣喊了一聲,帶著聞星落就往河邊走。
昨日才下過雨,河邊全是淤泥。
謝觀瀾看著兩人踩著淤泥過來,少女挽著繁複的裙裾,那雙精緻漂亮的繡花軟鞋深一腳淺一腳的,逐漸染上髒汙。
他眉骨微微下壓,道:“這邊很髒,過來幹什麼?”
謝厭臣天真道:“不髒啊!我帶寧寧過來看看長兄。”
謝觀瀾頓了頓,沒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