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一齊望向聞星落的髮髻。
那兩隻銀蝴蝶果然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對更加古典精緻的金蝴蝶,看手藝的繁瑣程度,不像是外面鋪子裡的貨,倒像是專門請老匠人訂製的。
謝拾安不高興:“你有了更好的,就不戴我送的了!”
聞星落去拉他的袖角,哄他道:“那天夜裡遇見歹徒,四哥哥送的銀簪被我用來防身了。雖然弄壞了,但它卻保護了我的命呢!”
謝拾安轉怒為喜:“真的?”
“真的!”
“我就說我送的東西很有用吧!它保護了你就等於我保護了你,我保護了你就等於那天夜裡救你的人不是大哥而是我!”
聞星落被他逗笑,忍著笑意,認真地“嗯”了一聲。
“對了,”謝拾安疑惑,“後來那支銀簪去哪兒了?拿去修一修說不定還能戴呢?聞星落,要是銀簪修好了,你戴銀簪還是戴金簪?”
聞星落實誠:“我當然戴四哥哥送的那支。”
謝拾安喜上眉梢,轉向謝觀瀾:“大哥,那具屍體被你的人丟去亂葬崗了吧?銀簪呢?拔下來修一修還能戴的。”
謝觀瀾垂著眼睫,慢條斯理地吃了吹茶湯:“我若整日關注這些小事,也不必當這兵馬都指揮使了,何不乾脆去當個小卒?”
謝拾安見他態度不好,訕訕沒敢再問。
正要用膳,謝拾安突然好奇:“對了,寧寧,你這支金簪是哪兒來的?”
聞星落:“是祖母送的。”
老太妃詫異:“我沒送過呀。”
謝觀瀾打斷他們:“父親來了。”
謝靖風風火火地進來:“今兒端陽節,兒子來給母親請安了!”
謝觀瀾問道:“父親今天要一起去城南嗎?”
“去!”謝靖撩袍落座,“只可惜姒姒身體抱恙,吹不得風,不能和咱們一塊兒去看龍舟。不過沒關係,來日方長,我和她還有一輩子的時間!”
謝拾安翻了個白眼,和聞星落耳語:“我爹被你娘迷得神魂顛倒,三句話不離她。大家都沒提到你娘,他自個兒就提起來了!”
謝靖拿起筷箸,問道:“謝拾安,你嘀嘀咕咕什麼呢?”
“沒什麼……”謝拾安心虛,想起什麼又問道,“對了爹,星落戴的這支金簪是你送的嗎?”
謝靖搖頭:“不是。”
謝拾安頓時睜大眼睛:“奇了怪了!既不是祖母送的,又不是爹送的,肯定也不是二哥送的,他只會送頭髮指甲那種噁心東西。那這金簪會是誰送的?!”
一時間,垂花廳的人都陷入了沉思。
謝觀瀾忽然夾了個雞腿塞謝拾安嘴裡:“又不是什麼要緊事,刨根問底做什麼?沒見你把心思用在讀書上。快吃。”
“不是啊,”謝拾安握住雞腿,滿臉求知慾,“我就是好奇嘛!這金簪一看就很值錢,總不能是憑空冒出來的吧?”
謝觀瀾淡淡道:“興許是正月間,那些命婦小姐送的。”
眾人不約而同地點點頭。
正月間聞星落代表老太妃和蜀郡的命婦小姐打交道,禮尚往來的,說不定就是誰家送的。
聞星落卻很困惑。
她做事還算細緻,來往禮單都列得清清楚楚,她記得上面分明沒有這支金簪。
是她記錯了嗎?
…
從鎮北王府乘坐馬車前往城南酒樓,聞星落撩開一角窗簾。
今日天氣不好,淺灰色雲層壓得很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