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今天佈置了作業,要求每個學生交一篇策論。
聞星落在王府書齋查了一個時辰的文章,看的眼睛酸脹。
她揉了揉眼睛,從袖袋裡抽出手帕,靈巧地疊了一隻小老鼠。
所謂的手帕小老鼠,中間像個春捲,兩頭恰好露出手帕的兩個小角角,其實並不像老鼠,但教她疊手帕的同桌說,這是她外祖母教她孃親、她孃親教她姐姐、她姐姐又教她的東西,祖祖輩輩的女子都說這就是小老鼠。
聞星落也有姐姐。
可她姐姐從來沒教過她這麼有趣的東西。
她撫摸著手帕小老鼠,餘光卻看見謝觀瀾走進了書齋。
她把手帕小老鼠藏到身後,仰頭看他。
謝觀瀾:“還以為妹妹在用功,將來指定是要考個女狀元的,沒想到卻在偷懶。”
他又恢復了溫和卻又疏離的姿態,彷彿那一夜他衝她發怒的事情從未發生過。
聞星落垂下眼睫。
她用功讀書的時候他不來,她一玩他就來了。
她小聲:“我只玩了片刻。”
謝觀瀾隨手拿起她的書瞧了瞧:“司天監說,今夏可能有洪澇。”
“是嗎?看來那支童謠果然沒說錯。”
聞星落的目光落在他的腰間。
他大約才從官衙回來,蹀躞扣帶上還掛著副手拷。
怎麼偏偏是手銬呢。
叫她想起昨夜的避火圖。
她敷衍:“如果真的要發洪澇,世子還是要早做準備才是。”
“不知如何準備才好?”
“囤積糧食、開渠洩洪——”
聞星落忽然止住了話頭。
謝觀瀾在套她的話。
她無辜:“我是從書上看來的,書上都是這麼寫的。”
像是為了證明自己的話,她抽出幾本整理好的古籍遞給謝觀瀾:“我近日看的便是這些書。”
前世利用七寶渠洩洪,就是她從這幾本書裡延伸出的靈感。
謝觀瀾那麼聰明,等他看完,肯定會比她更快想到這個辦法。
謝觀瀾接過,深深看了她一眼,才離開書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