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觀瀾瞧見聞星落在給陳玉獅擦汗。
兩人並排挨坐著,幾乎快要貼到一起。
孤男寡女,也不知道避諱。
打發謝拾安過來盯著點,他也不知盯到哪裡去了。
聞星落也沒料到,謝觀瀾會從這裡路過。
想起這個人早上數落她不端莊,她心底生出些不開心。
她悶悶不樂地起身行禮,不自在地攏了攏大袖:“長兄。”
謝觀瀾眯起狹眸。
小姑娘擺明了是被他打攪到好事,心裡不高興,所以連行禮都磨磨蹭蹭。
陳玉獅跟著起身,問道:“謝指揮使這是要去做什麼?可是出了什麼事?”
謝觀瀾揶揄:“比不得陳世子攜舍妹遊山玩水清閒度日,某自然是有要緊的政務在身的。”
扶山展開一幅通緝畫像,解釋道:“滄州那邊有個殺人犯逃到了蓉城,我家指揮使正要去抓。”
聞星落望向畫像。
殺人犯是個虎背熊腰的中年光頭,看起來凶神惡煞。
他在滄州殺害了九個妙齡少女後,將她們開膛破肚丟在街頭,在逃往西南的路上,又接連殺害了三名少女,以同樣的手法把她們開膛破肚,訊息傳開,西南不少城鎮都陷入恐慌,盼望早日抓到兇犯。
聞星落抓住了關鍵點:“他只對少女動手?”
“是!”扶山回答,“所以現在全城戒嚴,未出閣的女子最好不要單獨出門。”
扶山說著,望了一眼謝觀瀾的臉色,忽然道:“小姐要是沒有要緊的事,還是趕緊回府吧。等兇犯抓到了,再出來逛街不遲。”
聞星落前世沒有朋友,這輩子和陳家姐妹一見如故,不想現在就回去。
她和樂之都約好了,下午還要去梨園看戲……
陳玉獅瞧出了她的不情願,對謝觀瀾道:“我和樂之的功夫都不錯,保護聞妹妹綽綽有餘。”
謝觀瀾:“是嗎?萬一我妹妹出了事,陳世子當真可以擔責?”
陳玉獅自信地搖開水墨摺扇:“我保證不會讓聞妹妹出事。”
聞星落崇拜地看著她。
她知道陳玉獅的功夫有多好!
謝觀瀾將少女小臉上的崇拜和依賴盡收眼底。
她果然喜歡上了陳玉獅。
她想嫁人,想離開鎮北王府。
謝觀瀾輕哂:“陳世子敢打包票,某卻不敢輕易信你。寧寧是祖母心尖尖上的寶貝,絕不能有任何閃失。扶山。”
扶山會意,立刻吩咐護衛去抬一頂轎子過來。
於是聞星落還沒吃完那碗紅油抄手,就被謝觀瀾的心腹送進了轎輦。
謝觀瀾親自盯著她鑽進轎輦。
少女髻邊的銀蝴蝶忽閃忽閃,彷彿重新飛回了他的手掌心。
只是銀蝴蝶大著膽子回頭瞪他時,多少帶著些不情願。
等到轎簾垂落,他挽住韁繩的手微微放鬆,似笑非笑地望向陳玉獅:“失禮了。”
陳玉獅淡淡一笑:“謝指揮使愛妹心切,可以理解。”
“陳世子錯了。”謝觀瀾糾正她,“並非某愛妹心切,而是祖母不放心寧寧。”
陳玉獅:“呵呵。”
聞星落被拘在王府多日。
好在白鶴書院也因為殺人犯的事情,特意給女學生們放了假,不至於叫她落下功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