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晌,楊瑾猛地站起來,他箍著馮知春的腰,連帶著將她也抱起來。
“你答應我了?”楊瑾仰頭看她,眉眼浮上深深的驚喜。
馮知春紅著臉道:“答應了!答應了!你快把我放下來!”
楊瑾輕咳一聲,鬆了力道,馮知春便滑下來。
她雙腳還未著地,楊瑾又收緊了手臂。
“你……!”馮知春惱了,抬眸看他,下一瞬柔軟略幹燥的觸感沾上她的雙唇。她驚呆地看著近在眼前的楊瑾的雙眸,直到楊瑾的唇動了動,她才反應到°現在是什麼情況,忙用力推開他。
“你……”
馮知春脹紅了臉,她的雙手環抱著楊瑾的脖子,姿勢實在曖昧。也不知是羞的還是惱的,她的腦袋有些發暈,身子也有點發軟。
楊瑾見好就收,放她回了地面,牽著她的手並沒有松開,柔聲道:“等我們成了親,一家人口也多了,便換個大些的院子。原城東邊二胡同裡有家院子空了,正尋租戶。二胡同裡人家少,又幹淨,租金也合適,等會趙豐來了,我便叫他回去兩日把院子訂下來。”
馮知春原想說等他身子好些再說,見楊瑾一臉喜意,自己心裡也是被歡喜塞得滿滿的,便不再說什麼,只點頭應好。
兩人又說了一會話,楊瑾講了他是如何被知府選上,如何在災區做事,又講到那位陳大人,言辭裡是對陳大人的敬仰之意。
馮知春對陳大人的印象也非常的好,沒有他,自己現在又怎麼能在這裡,還同楊瑾說著話呢?
可惜她還沒向這位大人好好道聲謝謝,當時她一顆心放在楊瑾身上,旁的也顧不上太多,而陳大人在送楊瑾來醫館後的次日又返回了災區。
現今災情最嚴重的地方,仍是最開始被淹的村落。這幾個村落捱得很近,原是依靠河水帶來的豐富資源發展擴大,人口眾多。
洪水來得急且快,水中夾著許多泥沙,人還來不及跑就已被滾滾洪水捲入其中,傾刻間就不見了蹤影。
駐紮的營帳裡病患痛苦的聲音此起彼伏,一個醫童子掀開簾子小步跑了進來,對著穿行於病患之間的老大夫道:“師父,該輪值了。這幾次輪值您都未好好休息,這回可得下去歇息,好歹吃口熱飯。”
老大夫微一點頭,看完最後一位病人,自醫童子手中接過帕子,擦了擦手,起身走出營帳。
他的年紀已經很大了,灰白的鬍子和頭發,背有些微駝。一路上不少人跟他打招呼,他都一一點頭應之。
到了歇腳的營帳,光線隨著掀開的簾子照進帳內,描出一個模糊的人影。
老大夫一怔,腳步也頓住了。
那人影微動,道:“郭老。”一邊拿出火摺子點亮燭臺。
老大夫見是熟人,便走進去,向那人彎腰一拜,“老民見過大人。”
陳大人笑道:“郭老不必拘束,坐。”
郭長生坐到他對面,道:“大人來老民帳內,不點燈亦無侍衛在旁,實在不妥。”
陳大人道:“在黑暗裡坐著更能讓人靜下心來,況且,嚇唬嚇唬您也很是有趣。”
郭長生:“……”
“郭老還未用膳吧?”陳大人招呼一聲,很快,營帳的門簾又自外掀起,一個小兵端來飯菜和兩副碗筷。“都是剛燒出的飯菜。”陳大人盛好一碗飯,極香地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