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玉蘭不依,在公堂上又鬧了好一會,才被衙役強行拉扯下去。
沒了看頭,圍觀的百姓很快就鳥獸散去,只剩王彩花的公婆和女兒相扶遲遲不肯離去。馮知春與鄰居嬸子好言想勸,才把三人勸回家去。
王蔓悶不做聲,她拉扯著馮知春的衣角,問:“馮小姨,我娘她……她真的殺人了?”連娘自己都承認了,王蔓不得不信這個他不願相信的事實。
馮知春抹去王蔓將溢位眼眶的淚,沉默半響,才道:“有時候即便親臨,眼見也不一定為真,耳聽也不一定為實。”
馮知春與鄰居嬸子陪了王彩花一家大半天才離開。
夕日垂掛在天邊,彷彿再用力一躍就要換上夜幕。夜風已起,縣中出了命案,街上的行人似乎都減少了。
馮知春未穿越前陪著家人看午後法律節目,節目中有句常用話:死亡的恐懼籠罩在這個小小的村莊……
大抵現在,就是這樣的時刻吧。
馮知春輕嘆一聲,也只有身臨其中,才能明白這樣一句話,形容的是多麼貼切。
她推開院門,家中燈火通亮,似乎比平日更熱鬧上幾分。
“姐,你回來了!”知秋一見馮知春走進廳堂來,立即從長凳上跳下來,三步跑成兩步到她身旁,“他們還好嗎?”
他們自然指的是王彩花一家。
馮知春點點頭道:“還好。”她眼眸一轉,看向廳堂中不請自來的二人——楊瑾與趙豐,以眼神詢問。
趙豐嘿嘿一笑,朝馮知春拱拱手。
楊瑾解釋道:“我來告訴你縣衙貼了公告,張貳一案三日後提上再審。”
“以及?”馮知春挑眉,這件事早有人傳達到王彩花家,她才不信楊瑾坐在這等她這麼久只是為了這麼一句話。這人真是奇怪,先前他們彼此不聞不見,現在突然又開始産生交集,偏他還一副“我們本來就很熟啊”的態度。
她發現她從來就沒看透過這個人。
每每在好像觸到的時候,這距離又一下拉遠開。
“以及……”楊瑾摸摸鼻端,頓了頓才道,“以及我想看看我能不能幫上什麼忙。”
“你……”
不等馮知春回答,楊瑾立即打斷她道:“你一定不信王彩花真的殺人了吧?她,她雖然認罪,但說的話裡有不少令人生疑的地方。還有那個高玉蘭,她令人生疑的地方就更多了。不管假設哪一個人說的是真,都有一股古怪感,或許,兩個人說的都包含了真相和假相。”
都包含真相和假象?
既不是絕對的真,也不是絕對的假,而是真假互摻?
“你說這話,有依據嗎?”馮知春問。
見引起馮知春的興趣,楊瑾心裡偷偷鬆出一口氣。他真真是緊張的要命,生怕一言不合馮知春就把他掃地出門。
他也曉得大晚上跑到一個姑娘家不好,可馮知春不一樣,她口中嚷著男女授受不親,實際對男女近距離接觸這樣的事卻看得並不是很重。他覺得自己隱約能摸到這條底線在哪裡,所以軟磨硬泡進了馮家家門,拿張貳一案哄知夏知秋兩個不趕自己。
回歸到案情上。
楊瑾分析道:“王彩花和高玉蘭所說都有交集的地方,最大的分歧有兩個,一是王彩花去老廟堂到底是被迫還是自願,二是王彩花與張貳扭打在一塊的起因究竟是什麼。”
馮知春點頭道:“沒錯,這兩點分歧若能證實王姐姐說的是真,誤殺,至少她的罪行會輕許多。”
楊瑾繼續道:“這兩點暫且不提。高玉蘭身上有幾點令我覺得很奇怪。”
“哪幾點?”
“我懷疑……”楊瑾摸摸下巴,道出自己的疑惑,“這個高玉蘭與張貳並非夫妻。”
作者有話要說:
其實我邏輯不好,這個案子很簡單,大概能猜到真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