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青黛抬眸看了過去,撞進一雙情緒複雜又帶著幾分慌亂的眼裡。
杜柏長得挺好看,面容白淨,斯斯文文的。他本來只是安靜的坐在角落的位置,因為看到付蔚然,所以想起了一些往事,於是更安靜了,偏偏李奕點名把他叫了出來,這下所有人都看向了他,又看付蔚然,塵封的往事就這麼被撕開了一道口子,任人展覽。
杜柏捏了捏手心,幹笑道:“別開玩笑了,我沒有。”
他確實沒有刻意的問起過付蔚然,只是對當年的事抱有歉疚,所以從付蔚然出現在包廂裡的時候,就一直低頭努力減少著存在感,他不想叫付蔚然覺得難堪。
可李奕總是這麼的叫人惡心,非要把陳年舊事翻出來,當笑話看。
種青黛有些擔心的看了付蔚然一眼,付蔚然卻笑了,是很平靜的笑。
杜柏看到付蔚然朝他點頭笑了笑,像是朋友一樣淡然的打招呼,心裡突然就釋然了。
都過去多少年了,早該翻篇了。
周鶴年喝著茶,慢吞吞的說了句:“以前你們辦同學會,老頭子我沒參加過,也不知道你們辦成什麼樣子。今天既然是因為要給我過生日聚在一起,就別提那些個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惹老頭子我不開心。”
周鶴年瞥了李奕一眼,語氣有些嫌棄:“這麼多年不見,你性子還是這樣。”
李奕雖然是班上的刺頭兒,但當年也受了周鶴年不少照拂和提點,對周鶴年還算是尊敬。聽他這麼說,暫時就安分了下來,不再為難付蔚然。
其他同學也有過來跟付蔚然打招呼攀談的,無非就是問近況,問工作。付蔚然脾氣好,禮貌的跟他們寒暄,沒有說自己在做什麼工作,只打太極一樣的跟他們閑聊。
種青黛聽了一會兒覺得很沒意思,於是逗起了旁邊坐著的女同學家的孩子。
是個可愛的小姑娘,剛滿三歲,說話奶聲奶氣的,特別招人喜歡。
孩子的媽媽笑著看著她逗孩子,視線落在付蔚然身上,打趣的問了句:“你這麼喜歡孩子,什麼時候跟蔚然要一個?”
種青黛正剝著花生,聞言不自在的壓低了聲音:“啊還,還早呢。”
她跟付蔚然都還沒談婚論嫁,怎麼就扯到孩子上去了。
“不早了。”孩子的媽媽笑了一聲,“蔚然也三十多了吧,成家立業,得抓緊了。”
大概是因為工作的原因,她和付蔚然接觸到的更多的都是娛樂圈的人,圈子裡三十多歲的年紀還沒結婚的一抓一大把,種青黛真不怎麼急。所以聽到人跟她說結婚生子的話題,她也只是笑笑,沒有放在心上。
吃完飯,大家興致高漲的要去ktv。付蔚然不喜歡去這種熱鬧的場合,跟周鶴年道了別,就打算走了。
看到等在樓下門口的杜柏的時候,種青黛偏頭朝付蔚然笑了笑,說:“我到停車場等你。”
付蔚然跟杜柏並沒有聊很久,大概幾分鐘,付蔚然就回來了。種青黛靠著車門站著,笑著朝他張開了手臂,做出擁抱的姿勢。付蔚然並不是脆弱的性子,也不是放不下過去的人,只是經年重逢,總難免有幾分傷懷。
種青黛抱著他,拍了拍他的後背。
付蔚然靠在她的脖頸,嗅到好聞的柑橘香氣,突然問了句:“你喜歡小孩子嗎?”
“嗯?”種青黛輕笑,“喜歡啊。”
付蔚然沒有再說話,只是安靜的抱著她,抱了一會兒才松開:“走吧,回家。”
照例把種青黛送回家,送上樓,進了門,在沙發上坐下,付蔚然這才揉了揉太陽xue,說起杜柏。
“他跟我說抱歉,說當年的事,是因他而起,所以這些年他一直很內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