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青黛看了一眼越下越大的雨,似乎聽到了一聲輕笑,偏頭過去時付蔚然已經把傘收好了。
“寄……蔚然。”種青黛有些生硬的改了口,小聲問,“笑什麼啊?”
付蔚然似乎心情很好,聽到她這麼問,眼裡的笑漫上了眉梢:“好雨知時節。”
“誒?”種青黛有些疑惑,這秋雨,怎麼就好雨知時節了?
心裡藏著的話終於說出口,哪怕是這麼隱晦的表達,付蔚然也覺得心頭一鬆:“沒什麼。”
他抬步往酒店裡走,電梯“叮”的一聲開啟了,付蔚然問她:“幾樓?”
“五樓。”
按了電梯樓層後付蔚然沒有再說話,狹小卻空蕩的電梯裡沉默總是讓人覺得尷尬的,只是和喜歡的人待在一起的時候卻又是另外的一種心情了。
種青黛沒那麼多心理活動,只是暗戳戳想著和男神一起吃了飯還撐了同一把傘,四捨五入就跟約會差不多了,她心裡忍不住開心得放起了煙花,砰砰砰的燦爛得不行。
付蔚然是站在她旁邊的,她轉身過去,兩個人就成了背對,她想了想,歪著頭,做出了一個靠上他肩頭的姿勢,然後偷偷地,小動作的摸出了手機。
付蔚然看著跳動的電梯樓層,腦子裡想著該怎麼循序漸進才能不嚇到種青黛,完全不知道身後人的動作,電梯門開啟,他往旁邊讓了一下。
種青黛已經收好手機了,還朝他笑了笑。偷拍的人一點都不心虛,被偷拍的人卻因為動了心思心虛的移開了視線。
他把種青黛送到房間門口,禮貌道別:“回去洗個熱水澡,早點休息。”
“好。”種青黛按下了多餘的念頭,乖巧的應道,“你也是。”
房門闔上,付蔚然轉身往自己的房間走去,長廊上有客人來來往往踩濕的痕跡,他有些失笑的想,也不知道他的心意,她可有聽懂。
而房門內,陸英正盤膝坐在床上,手裡拿著個手機晃啊晃的,晃得種青黛有些莫名的心虛。
陸英眉眼溫和的笑著,語氣裡卻藏著小刀子:“說吧,這麼晚了,跟哪個野男人浪去了,這個點才回來。”
種青黛不自然的清咳了一聲,道:“我跟湛然弟弟吃飯去了。”
“是嘛?”陸英挑了挑眉頭,“組裡有人看到寄老師和你一起吃飯,還有付湛然,嘖,你猜,你要怎麼解釋才能圓過去。”
種青黛試探問道:“碰巧遇到?”
“你看我會信嗎?”
種青黛有些頭疼了,她實在沒想到會被組裡的人撞見這事兒,正想著要怎麼解釋才能把付蔚然和付湛然的關系撇幹淨呢,就聽陸英笑了起來:“我詐你的。”
“只是有人看到你和付湛然還有一個男人一起吃飯,幾個小演員而已,不認識寄老師。”
種青黛鬆了口氣,反應過來陸英是在打趣她,就把包往旁邊一放,故作兇巴巴的撲到了陸英身上撓了她好幾下癢癢:“好你個陸英,故意嚇我是吧。”
“哈哈哈哈哈你有毒啊,別鬧。”陸英最怕癢了,一被撓就毫無招架之力,只能又笑又躲,“你揹著我跟野男人幽會你還有理了。”
種青黛下意識反駁道:“蔚然才不是野男人!”
“嗯?哈哈哈哈哈,你說什麼?”陸英趁她分神,握住了她的兩隻手,緩了口氣,打趣的笑道,“寄老師啊?哈哈寄老師叫付蔚然啊?”
種青黛不跟她鬧了,陸英卻不打算放過她,追問道:“名字都喊上了,老實說,你們倆……”
“你想多了。”種青黛打斷她,語氣有些無奈,“那是寄老師啊。”我怎麼敢有點什麼。
她言盡於此,陸英卻聽出了未盡的話,知道自己是說錯話了,玩笑的心思散了個幹淨。
就算種青黛對寄無人真有動了心,怕也只是苦了自己的暗戀……
陸英嘆了口氣,理了理她散落的頭發,整整齊齊的替他別好在耳後:“不鬧了,去洗澡吧。”
種青黛拿起枕邊的睡衣,走了幾步,在路過窗戶邊的時候停了下來。付蔚然透過窗戶看雨的時候,在想什麼呢?
她走了會兒神,自言自語般道:“好雨知時節,是什麼意思啊。”
“就是說這場雨。”陸英以為她在跟她說話,隨口答道:“來得正是時候唄。”
種青黛有些迷惘的看著順著窗戶滑落的水痕,喃喃道:“正是時候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