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聽好了,雖然最後一件事情還沒有發生,不過等到六月結束後,應該就會來了,等那個時候就真的來不及了。”唐羿突然緊張起來。
石英看著窗外,幽幽地說:“六月飄雪....”
“血濺白綾。”唐羿說。
“大旱三年。”石英又說,與此同時,二人的目光相碰。
————處死前,竇娥許下三樁誓願:血濺白綾,六月飄雪,大旱三年以證明其冤屈。
“你們也太扯了吧....竇娥....那不是元朝人物了嗎...再說她的冤屈不是平反了嗎?”顧紀年問。
“沒錯,事實的確是這樣的,據說當年她的父親考上狀元回來為其平反昭雪後,三年幹旱結束,大雨從天而降,她應該是消除怨氣投胎去了。”唐羿深思:“但是,這不可能如此巧合,老闆,你知道外面發生什麼了嗎,遇害的屍體都沒有血流淌而下,而是全部濺到了高處。”
“血濺白綾.....媽呀!這可不是紅衣女鬼的級別了!元朝到現在六七百年了,她被冤死的怨氣會不會越積越多啊!”
“不,她不可能無緣無故出現,除非是害死他的人的後代或者是轉世現在在十梓縣。”石英說。
“那麼,她是想引起誰的注意嗎,像她這種級別的魂魄害死一個人就像是捏死一隻螻蟻,何必又是六月飄雪又是血濺白綾,大張旗鼓的重演七百年前的事件?”
“真相只有一個,那就是造成這個狀況她是用盡最後的力量了。”
她已經沒有時間了,想要用最快同時也是最危險的方法完成她最後想做的事。
窗外的暴雪漸漸變成雪災,冰雹撞擊車輛、警報器刺耳的聲音響起,回蕩在空曠無聲的病房裡,知道原因而無能為力的三人不再說話。直到夜幕降臨,又到天空泛白,日複一日,陽光都沒有普照大地,沒有融化冰雪。
雪真的持續了三個月,暴雪期間飛機和火車班次全部緊急暫停,使得原本計劃離開的人們被阻止,即使有自駕離開的想法,也被崎嶇的山路阻擋,極端的天氣使一些公路也被封停,每個站都有交警警告注意安全而勸退欲離開十梓縣避難的居民。詭異天氣帶來的後果是遊樂園廢墟都沒有得到整治,本有希望獲救的人們在得到救援前就被大雪埋沒,新聞上每天都在報道風暴下消防隊員挖出來的一具具僵硬的屍體。而出院後的偵探事務所槓把子都沒和警局搞事三人組見過面。
六月底的最後一天,天空突然放晴,人們歡呼雀躍的出門慶祝。
到了七月一日,太陽升起,卻沒有想象中的溫暖,相反,它變得毒辣。僅僅十個小時,就把連續降落三個月的冰雪融化。
“大旱三年......”顧紀年脫下厚重的棉襖穿上白色的背心短褲。“十梓縣的末日來了嗎.....”可是為什麼?殺了你的人不是我們啊,為何要牽連到普通百姓?難道遊樂園的爆炸沒有讓你仇人的轉世死去嗎?
“老闆,要不我們趕緊搬走?還是去把幹旱三年的事情和大夥說?”
“現在的交通發達,幹旱不比暴雪,等地上完全幹了,交通恢複大家一定都會走的。”
門外響起門鈴聲,石英很快的放下手裡的幹糧,唐羿就去開門。
果不其然是搞事三人組。
“紀年,案情有進展。”
三人很難得的沒有撲倒顧紀年身上一番親熱,而是開門見山的說,然後從包裡取出一本小冊子和一疊檔案。
石英看見顧紀年要工作了,就乖乖的坐到沙發的角落去。
長方形的桌邊坐著五個人,顧紀年和唐羿先是拿起小冊子,那是筆錄專用的小冊子,從前在警局都是許晨晨負責做筆錄的。筆錄裡是很多問題,許晨晨又把內容歸納好寫在檔案裡。
於是,他們翻開檔案。
【 4月5日,十梓縣向陽遊樂園的靠近摩天輪與雲霄飛車遊樂設施中央,原辦公樓後改清潔員工住宿處,在下午3點47分發生劇烈爆炸,爆炸位置發生在5樓,氣浪把天花板和地板全部炸開,六樓頂層被炸開一個大洞。地面的水泥板掉落到了四樓,四樓的地板把三樓砸塌。一直貫穿到一樓,這個樓層的水泥地板全部塌落到地下室。爆炸産生的器物沖擊砸上了雲霄飛車的軌道造成二次爆炸,最遠的碎片被蹦出了三十百米遠的地方。
經過搶救性挖掘,爆炸源的員工宿舍樓卻一具遺體都沒有發現,與其周圍的遊樂設施死亡氣息全然不同。除了一個倖存者之外。倖存者名叫孟成亮,住在一樓,單身一人,景點環衛工人。據他回憶,昨天晚上10點多鐘,有人敲他的門,開啟門後看到一個陌生的白衣女人站在門前,然後轉身就走。他以為是認錯門了。所以沒理會。到了11點的時候,又有人敲門,開門一看還是那個女的,而且馬上就朝外面走。由於這個女人肩披長發面容不清,孟成亮有些害怕,猶豫再三,終究是等她走遠後把門鎖了起來。到了今天下午3點30分左右,休息時間所有的清潔工都在宿舍小寐,他也就休息著,就當快睡著的時候,有人敲他門,他以為是上級派工作,就起床開門。但一開門他傻了眼,居然是昨晚一直敲她門的女人,那女人抬起頭,精緻的五官使單身多年的孟成亮一時驚得說不出話,突然,那個女人開始哭並且往外跑,孟成亮愣了幾秒看了眼休息時間,3點45分時他跟了出去,一路追著她一邊問她到底找誰,那女人跑得極快,頭也不回的往鬼屋專案那跑去,孟成亮感覺跑了好久,最終是跑不動了,再抬頭,那個女人已經消失不見,喘著氣的孟成亮剛想轉身回宿舍,就聽到巨響,然後就昏了過去。醒來時在醫院,才知道發生了爆炸。】
筆錄裡是在意料之中的沒有提關於血倒流的事情。
“王隊長將他拘留了,很顯然,隊長並不相信他所說的‘女人’,因為她根本沒在監控上出現過,出現的只有孟成亮一個人。”李慶表示,詭異的極端氣候導致這樁案子不能正常執行,隊長只是下令將孟成亮拘留,或採取別的技術支援。
“一般人是不可能相信,但我們縣發生過的怪事也不少...而且孟成亮看起來不像是在撒謊啊。”許晨晨低頭沉思。
“如果你看過孟成亮的檔案你就不會這麼想了。”李慶又從包裡取出一疊紙。“這是隊長派人查的,孟成亮的原名叫做蔡成,並不叫孟成亮,他是改名換姓的逃犯。”
一年前,槐植縣破了一樁毒品走私案件,就在當地警察搜刮漏網之魚的時候,一間不起眼的賓館發生了殺人案,被害者曾經購買過毒品,現場留下的刀上有孟成亮的指紋,而孟成亮本人卻早已逃之夭夭。
“不對啊,你殺了人會把作案工具留在現場?”吳天華問。
“如果人不是他殺的,他又為什麼跑?”李慶反問,吳天華無法作答。
“孟成亮呢,他現在在哪裡,我可以見見他嗎?”顧紀年說。
“可以,不過在那之前,你要先見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