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憫言:……
徐憫言有點迷茫,表示聽不懂他們在說些什麼。
“等一等,讓我理一下思路。我原本死了,被你們聯手救了回來,現在輪到我來決定我以後想去哪裡生活,對嗎?”徐憫言思忖片刻,“我現在真的有絕對決定權嗎,想去哪就去哪?”
秦函川:“是。”
洛惜顏:“沒錯。”
靜默很久,所有人都在等待徐憫言做出關鍵的抉擇。
半晌,徐憫言嘆了口氣:“……罷了,我一個人雲遊四方吧。你們各過各的安生日子去吧,不用管我。若是時常掛念,我會給你們寫信的。”
秦函川:……
洛惜顏:……
他們做夢也沒想到:
——徐憫言居然兩邊都不選。
洛惜顏保持微笑:“哥你好像誤會了什麼,我們是說兩個選項裡你可以隨便選,意思是選項只有a和101nove.。”
徐憫言無辜:“可不是你們說我想去哪就去哪的嗎,怎麼突然反悔,說話不算話的嗎。”
“師兄。”秦函川扯了扯徐憫言的袖子,輕輕地說,“去遊歷也沒什麼,只是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我這是為師兄的安全著想。”
徐憫言搖頭:“不必了,生死有命,福禍在天。阿滿,我現在這身骨沒有半點修為,回靈犀門豈不是徒添笑料?至於函川,你……罷了,一界之尊的關懷太過貴重,徐某身薄福淺,恐難消受。”
秦函川的手指松開了。
他的眼神裡失去了光彩,指尖慢慢變得冰冷。
師兄……果然還是在怨他,只不過言辭間留足了溫柔與體面。
可師兄怨他有什麼錯,一切只能怪他自作自受。他甚至連這溫柔的刀刃都不配承受,只配獨自在痛苦的黑暗裡沉淪。
“不行!”洛惜顏先行反對,“什麼徒增笑料?我和嫣兒師姐此番回靈犀門,已經打定主意要奪取門內長老席位,哥你放心,等我坐上那個位置,我看誰敢笑你!”
徐憫言面色頓時變得有些微妙。
似乎是在思考自家妹妹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野心了。
還是說……是他以前壓根就沒發現過?
“師兄……”秦函川推開了他,慢慢撐著自己坐直了,“你若不願見我,就回靈犀門吧。從此……忘了我。”
他忽然一笑,掙開喬嫣兒的靈力,反手抽刀往自己身上紮去——與先前不同,他這次直接紮準了心髒!
是他錯了。他沒有想到,原來與師兄分別的痛苦比他預想的還要慘烈一百倍,他無法承受被師兄拋下的結局,不如死了,安靜了,一了百了。
鮮血如注,他頹然躺在冰涼的地上,失去所有對生命的渴望。
“函川!!!”徐憫言臉都嚇白了,撲過去手足無措,“你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
秦函川閉上眼睛,沒有回答他,眼角靜靜滑下一行淚,沒入鬢發。
徐憫言怎麼都不明白,只是沒有選擇和函川在一起而已,他怎麼會偏激到這種地步?
“函川、函川,醒醒。”徐憫言拍著秦函川的臉頰,焦急地說,“嫣兒,快給他靈力續命!他是魔尊一時半會死不了,到時候運到蝴蝶城救活了之後,再讓他忘記我一次……”
這句話成功刺中了秦函川的神經,他忽然睜開眼,拼著虛弱的一口氣狠狠地說:“你休想!”
他揮開喬嫣兒,發狠地箍住徐憫言的手腕,眼圈紅了,咬牙切齒地重申一遍:“你、休、想——”
“我寧可死,也不要再忘記你!”秦函川咆哮了,脖子額頭青筋暴起,傷口血流不止,他眼睛瞪得通紅,拼命抓著徐憫言的手不肯放,“師兄,您可以恨我,離開我,但你絕不能讓我忘記你!我這輩子……最開心的就是和你在一起的時候,你居然讓我忘了生命中最開心的日子,還叫我怎麼活?師兄倘若真的恨我至此,不如親手殺了我,不要再這樣折磨我……求你……”
說到最後,他幾乎快說不下去了,嗓子裡全是嘶啞的氣音。
徐憫言心疼得揪了起來。
“函川,你別這樣。”他柔聲道,“是師兄錯了……還不行嗎。”
洛惜顏眼睛直了:“哥!”
徐憫言深吸一口氣:“其實一開始我就錯了。當初我對系統說,我可以教好函川,可是我失敗了。常言道,子不教父之過,而函川從小無父無母,所以他要是教養不好,那就是我這個做師兄的過錯。”
“我怎麼會想折磨你,你一直是我最疼愛的師弟。”徐憫言解開秦函川死死抓住自己的手,改為雙手輕輕籠住他的手,認真地直視他的眼睛,“只要你好好養傷,再不尋死覓活,我就答應你,每年都到蝴蝶城看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