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幾乎什麼都不用做,只要治好素漪,對這件事保持密切關注,就能欣賞到寧嬌萍的精神毀滅,太劃算了。
秦函川無聲地冷笑,松開手,寧嬌萍跌落在地,幾乎窒息過去。
“寧嬌萍廢為庶人,禁足永安院,終身不得出。”他擲下這句話,生怕剛剛掐著寧嬌萍髒了他的手一般,擦了擦自己的手,才折回身去抱素漪,催促殷雪莘盡快安排治療。
當天夜裡,徐憫言拿著斕萃會的邀請函回來,準備去煦華宮向殷雪莘報備。
然而,他快要走到時,忽然看見秦函川從煦華宮裡出來,陰沉著臉。
他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保險起見他閃身躲進陰影裡,等秦函川走遠了,才進入煦華宮。
那薄紅的邀請函上泛著一股奇異的香氣,冬天拿在手上週身馨香溫暖,紙張透著神秘的力量。
“宣蝶夫人。”他說,“他剛剛來過了?”
殷雪莘剛剛和醫生控制住素漪的傷勢,簡單陳述了一下事情經過:“剛剛寧嬌萍要刺殺本宮,素漪替本宮擋了刀,剛剛尊主來看看素漪的傷。”
有的時候謊言說太多次,她自己都快要信了。
徐憫言驚訝:“寧嬌萍,她怎麼敢?”
殷雪莘嘆氣,一臉惆悵:“誰知道呢。”
“素漪怎麼樣了?”
殷雪莘說:“傷得厲害,現在已經救過來了,這回起碼得養大半年了。”說著,她朝裡屋看了一眼,“對了,落英院現在住不了人了,今晚徐公子住煦華宮吧。”
徐憫言道:“那就麻煩夫人了。”
殷雪莘道:“不麻煩,素漪最近也得住這兒。剛剛已經讓人去落英院把他平常用慣的一些東西取來了。徐公子有什麼要取的嗎?”
徐憫言說沒有,然後把邀請函呈給殷雪莘。
今天他去遞名帖的時候遇到一個青年人,滿頭紅發,高紮一束粗馬尾,一見徐憫言的名帖上寫著“宣蝶殷雪莘”五個字,當時大笑不止:
“宣蝶夫人好興致,屆屆湊熱鬧,改天我犁拓也去拜訪拜訪她。”
犁拓,徐憫言對這個名字有印象,連續三屆斕萃會花冠的獲得者,極西之地隗族人。隗族人以擅長巫蠱術和天生紅發聞名於世,是極其神秘的種族,沒人知道他們究竟懂得多少奇異的知識。
犁拓身邊的夥伴紛紛笑他:“犁拓,你別說大話,人家宣蝶夫人今非昔比,她現在高高在上,豈是你想見就能見的?”
犁拓道:“手下敗將而已,怎麼見不得?她忘了每次大會都輸給誰了麼?”
徐憫言忍俊不禁。
犁拓聽見他笑,當時不樂意了,擠了擠懟到他跟前來:“喂,你笑什麼?”
徐憫言一側頭:“沒,沒什麼。”
犁拓不客氣道:“你手裡,是拿的宣蝶夫人的名帖?你是她的小跟班兒?”
徐憫言憋著笑:“嗯,算是吧。”
犁拓哼了一聲:“回去告訴你們家主子殷雪莘,我犁拓一定要在斕萃會上,把她打個落花流水,才不會因為她是女人就讓著她。”
犁拓看上去是個相貌剛毅的年輕小夥子。傳說隗族人都有非同尋常的壽命,所以他未必真的年輕。
但這心理年齡真夠年輕的。徐憫言默默心想。
徐憫言毫不退讓:“夫人不用你假謙讓。犁拓公子你自己還要多多小心。這屆斕萃會花冠的寶座,你恐怕保不住了。”
說完,徐憫言轉身就走。
犁拓氣歪了鼻子,他想追上徐憫言理論理論,可此時人潮湧動,沒兩下徐憫言的身影就淹沒在了人群裡,他只能徒然看著那條身影在人潮中左穿右穿走遠了。
他當即炸得原地跳腳,滿心滿眼不服氣:“可惡,一個小小跑腿跟班竟敢這麼說話!這回本大爺定要讓殷雪莘輸得滿地找牙!”
徐憫言將此事告知殷雪莘,她聽罷大笑:“你理犁拓那混賬東西做什麼?他活得太久腦子壞了。咱們安心準備,看看最後鹿死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