素漪道:“高興。素漪非常高興。”
殷雪莘對於他這配合的態度十分滿意。她放下懷裡的小貓雪珍珠,讓它去外邊自己玩了:“只要給本宮一個理由,想讓她死成什麼樣,她就能死成什麼樣。”
這話聽起來狂妄。
可殷雪莘有狂妄的資本。
素漪聽聞,思索片刻,溫默微笑一下:“如果,素漪能給夫人一個理由呢?”
殷雪莘挑眉,示意他接著往下說。
“素漪要的,不止是她死。”素漪說,“還有一些不好用的下人,素漪也想換掉,到時候也請夫人幫忙了。”說著,他示意殷雪莘靠近,接著附在她耳邊,說了幾句悄悄話。
殷雪莘聽了,覺得這個計劃可行,笑眯眯誇贊道:“素公子真是冰雪聰明。要不是你早是尊主的人了,本宮就收了你。”
素漪連連道:“不敢,不敢。”
她招來門外候著的僕人,吩咐了幾句,讓人呈上她最富麗堂皇的一套衣服來換上,又給素漪去取了一套新襖,一張輪椅,讓僕人小心推著素漪回了落英院。她陪著素漪一起,去落英院客廳裡頭,一邊吃粥菜一邊等。
殷雪莘的僕人一溜煙地過去給寧嬌萍傳話,還未及至門口,就聽牆裡隱隱約約傳來男男女女的慘叫聲,還透出一股子刺鼻的血腥味來。
裡面一個管事的走出來,不客氣地問僕人:“你,幹什麼的?”
僕人恭敬答:“宣蝶夫人派小的來傳話,她聽聞前幾日素漪公子不慎沖撞了後尊娘娘,因此對素公子又嚴加管教了一番,今天特地設下宴席請後尊娘娘過去,叫素漪當面給娘娘賠罪。”
管事的說:“等著。”說完轉身進去通報。
僕人在外頭站了許久,直到腳都要站麻了,管事的才出來,回話說:“娘娘正在罰奴,一時半會過不去。等晚上吧。”
僕人腹誹:什麼後尊娘娘,一條蠢狗而已,也敢在咱們夫人面前拿大,到時候叫你死得難看!
面上卻還是恭恭敬敬:“有勞大人了,那小的就不多打擾了,告辭。”
殷雪莘聽了僕人的回話,半開玩笑半認真道:“她莫不是知道本宮要擒她,這也敢推辭?”
說著,她瞥了素漪一眼,只見素漪面色寡沉,眼底狠戾如淬尖刀,不由又是一笑,道:“可惜,她推了這半日也沒用,早晚都得死在本宮手裡。”
素漪額上青筋帶著眉梢跳了跳,卻仍隱沒不語,吃粥吃菜,舉止優雅淡素,彷彿那條憤怒的青筋只是假象。
宣蝶夫人叫了自己的人手來,裡裡外外將這落英院裝扮一新,又派了自己的廚子開始準備筵席,全程沒讓落英院原本的下人們碰一下。
那些下人們你看我我看你,心內莫名惴惴不安。自從上次他們見素漪落難不救已經有一段時間了,也不知道素漪有沒有記恨他們。
這次素漪不僅活著回來了,還帶上了宣蝶夫人撐腰,下人們直覺有不好的事情發生,可待了這半日,也沒見兩位主子有什麼動靜。
只是素漪就著那一碗薄粥慢慢喝著,一喝就喝了一下午,還沒有見底。
晚間,落英院燈火通明,遠觀燦爛輝煌,紅白燭火光影交織,將整間院子映得宛如幽冥玄境。一彎銀白冷月猶如刀刃斜斜懸於天幕,地平線吞沒了最後一絲晚霞的錦繡光輝,夜幕沉沉降臨了。
“再去請後尊娘娘來。”殷雪莘手裡拿一隻小剪子,細細碎碎咔嚓幾下下,剪下了一截通透鮮紅的指甲。
她靠在軟墊上,伸出玉手對著燭火光線比了比,滿意於自己的新修剪的指甲形狀,又拈了一顆葡萄,慢慢剝了含在嘴裡吃了,舉著鏡子照了照,以免食物弄花她的烈火紅唇。
寧嬌萍見連殷雪莘都這般殷勤對自己三請四請,心內對自己的地位越發感到得意。她花了一個時辰梳妝整理,將嘴唇描畫得玫紅豔麗,眉梢勾勒得微微上挑,挑了一套最為奢靡華貴的衣物,恨不能將她出嫁時戴的釵環都簪上,盡顯珠光寶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