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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徐憫言自知逃不過,心下一橫,藉著床沿磕碎酒杯,捏起一塊碎瓷片抵向自己的脖頸。他的動作飛快,連秦函川都來不及阻止,那片碎瓷已經割出了一絲蜿蜒的鮮血。
“你幹什麼!”秦函川扯開他的手臂,目光陰狠,“伺候我,你就這麼不情願嗎!”
徐憫言淡淡笑了笑,眼神有些哀傷:“尊主,你放過我吧。”
空氣寂靜了下來,只剩下滿屋暖色的燭火在苦澀地焚燒。
秦函川怔住,沒有想到這個卑微的奴隸竟心烈倔強至此。徐憫言沒有再說話了,他輕輕推開秦函川,下床走到裡間去換衣服。門鎖上了,秦函川愣愣望著門後隱隱約約的人影,他很想進去看一眼,喉結上下滾動一下,卻還是沒有進去。
他不是不可以用強,可是用強的結果依舊是一片空虛,好像最後什麼也沒得到,只得到了徐憫言厭倦的神色。他心頭的火焰已經熄滅了大半,他感到自己第一次萌生了想要得到一個人愛的沖動,他想要徐憫言愛他,最好能愛得不能自拔,他想完完全全地擁有徐憫言的愛,卻不知該從何做起。
徐憫言換回了屬於奴隸的衣服,脖子上纏了一圈布止血。那是新做的一套淺灰短褐,沒了華麗的服飾襯託,他一條清瘦的身影走進漫天月光雪裡,冷得刺骨,依舊身板筆直。
秦函川站在窗邊,雪片紛紛從視窗斜飄進屋,灑了他半身,卻渾然不覺。他悄然注視著徐憫言離去的身影,心頭百味雜陳。他知道徐憫言是去找寧嬌萍要請她過來了,躊躇片刻,他披上一條絨鬥篷,跟了出去。
秦函川知道,寧嬌萍看見徐憫言沒死,會殺了他的。
而徐憫言在漫天飛雪裡走著,他冷得顧不得害怕被秦函川發現了,用一層薄薄靈力護體,嘴唇還是凍得發紫。他完全沒有察覺到自己被人跟蹤了,只知道往花園的方向走,他事先已被通知過寧嬌萍和殷雪莘都在花園的陣法裡,一旦舉行完婚禮儀式,他就得請寧嬌萍過來洞房了。
他進入花園,走上陣法,行了一禮:“宣蝶夫人、寧小姐好,今晚……”
他話還沒說完,寧嬌萍就彷彿見了鬼一般,顫聲驚叫:
“你、你你怎麼還沒死!”
她看見他脖子上纏的那幾圈布,裡面隱隱有血滲出,不由猜到會不會是刺客已經來了,卻沒能把這個奴隸給弄死?
殷雪莘說:“寧小姐別急,新婚之夜沒死人是件喜事,你叫人替你擋災,已經不善。現在擋災人福大命大沒死,你應該善待才是。怎麼本宮見你的樣子,像是巴望著他去死一樣?”
她的語氣很安撫,可說出來的話綿裡藏針,透露出了十二萬分的不屑。
寧嬌萍聽她這麼一說,更是火上澆油:“你是不知道,這個奴隸壞得很。以前在寧府的時候天天幫一個姨娘欺負我,我好幾次想毒那個壞姨娘,他跟撞了邪似的,掃一眼就知道飯菜碗筷裡有什麼毒。後來我認為他不是個吉祥人,想除掉他保寧府平安,弄了個毒蟲過去,結果死的是個無辜柴監!他叫別人替他去死,難道還不許他替我去死嗎?!”
她不知道的是,秦函川就在一個拐角,將她說的話一字不漏地聽見了。
掃一眼就知道有什麼毒……?秦函川又望向不遠處徐憫言蕭索單薄的身影,眼底深沉,看來這個奴隸確實不簡單。除了能勾他心魄,還會這種奇巧才能,若是能為他所用……即便做不了枕邊體己人,也能做他的國師。
這樣的人,為何會淪落為區區寧府的奴隸?
那邊寧嬌萍還要叫嚷著殺了徐憫言,催促著殷雪莘快啟動法陣將他當場擊殺,秦函川沉吟片刻,剛想現身阻止救下,忽聽殷雪莘道:“聽寧小姐如此說,這奴隸還是個人才。反正寧小姐也不要他了,不如把他送給本宮當個手下,本宮研製藥劑正缺人手。”
寧嬌萍驚愣住了,她沒想到表面和善的殷雪莘不但不替她出頭,還要庇護那個奴隸做手下!
她感到自己被背叛了,揚手就要給殷雪莘扇一耳光,怒罵這宣蝶夫人的背信棄義,然而殷雪莘眼皮都沒眨一下,她腕上的鐲子剎那間鏗然碎裂——
她只感到有一股力道憑空緊緊扼住了她的手腕,卻怎麼也看不見。
她驚恐了,看向殷雪莘的眼神彷彿看一個怪物,不明白這個花蝴蝶似的女人怎麼會有如此恐怖的力量。
殷雪莘不再食用桌面上的小點心了,她一向注重身材的保持。她喝口溫水,用熱毛巾擦擦手,慢條斯理地說:“寧小姐請自重,剛才那鐲子替你擋了一劫,否則,碎的就不是鐲子了。”
她說起身,“好了,寧小姐也該去和尊主洞房了,本宮就不多打擾了,回見。”她款款步下臺階,收了法陣,脫下大氅披在徐憫言肩膀上,一陣暖意拯救了他快要凍僵的身體,“徐澤,冷了吧,我們走。”
旁觀完這一切的秦函川心裡突然醋得發慌。
這算什麼?
好笑,真的好笑。
原來徐憫言不想侍奉他是有原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