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函川再也受不了了,暴怒地抓起深重的鐐銬,鎖在徐憫言的腳踝:“你哪裡也不許去!就算你不愛我,也哪裡都不許去!你不準愛上別人,不準!”
徐憫言被他掀倒在床,額頭撞到床角,痛得腦內轟鳴,他痛苦地捂住傷口,聽不清秦函川說了些什麼,只覺心如死灰,任憑秦函川將他牢牢鎖住,眼底的倔強卻越來越濃。
他不想就這樣屈服,他想要自由,這種名為愛情實為折磨的東西,他多一刻都不想再承受。
現在還不是時候。他盯住秦函川的眼睛,直面秦函川眼神中的怒火,心情竟然意外地平靜。
不,與其說是平靜,不如說是麻木。
與即將到來的自由相比,眼前這種肉體上的摧殘,似乎都不值一提了。徐憫言想著,開口道:
“函川,你讓我自己靜一靜吧。”
他無所畏懼地平視著他。
事到如今,他已經沒有什麼可失去的了,他已沒什麼可恐懼的了,再也沒有什麼能擊倒他,因為他已經破碎無比,已經瀕臨重生。他平和得彷彿完全沒有挨過那一掌,手腳上也沒有戴上鐐銬,好像他從始至終都像一潭水,割不裂,刺不破,寒寒涼涼,幽幽深深。
秦函川被這句冷淡至極的話砸得心痛如絞。不管他愛也好,痛也好,打也好,徐憫言始終都不冷不熱。哪怕徐憫言狠狠扇他一耳光,都比這樣什麼都不做要來得好。死寂,只是死寂,彷彿投石進了一片深不見底的井,沒有波瀾,沒有迴音。
他垂下眼,看見地上一片殘湯碎瓷,好不悽涼。他悶著一顆心,俯身去撿時,自虐般地任由鋒利的碎瓷口割傷自己的手掌,流下一行一行的鮮血。
徐憫言察覺到了。
他悄然閉上眼,心裡如何能不疼。
那是他從小疼愛到大的寶貝師弟,即便再無法無天,他也不忍心看著他的函川自己傷害自己。徐憫言強忍著心底的沖動,背過身去,他很想阻止秦函川,卻更不想繼續心軟下去。
一旦犯了心軟躊躇的毛病,功虧一簣,就再沒有回頭路可走,他這輩子恐怕都逃不出去了。
秦函川手裡捏著碎片,只見徐憫言仍然不為所動,一瞬間恨得咬牙切齒:“很好,你夠狠。我真恨我自己,為什麼會愛上你!”他奮力一捏,竟將掌中碎片盡數捏為齏粉,一揮袖氣沖沖地走了。
剩徐憫言獨坐在床上,背對著他離開的方向,眼眶已經紅了。
函川,死心吧。我很想愛你,但我們已經不可能。
找個能讓你幸福的人,然後和那個人一起度過餘生。
而那個人,一定不是我。
秦函川於是陷入了沒日沒夜的工作當中,他企圖借用繁重的工作忘掉有關徐憫言的一切。更何況仙界對魔族的第一次聯合清剿即將開始,來者不善,聲勢浩大,他又怎能坐以待斃,必須未雨綢繆,及時調兵部將,應對危機。
與此同時,仙界各門派都收到了魔族預言之子崛起的訊息,全仙界陷入惶恐,紛紛派代表聚眾商議該如何聯合清剿未來魔尊。靈犀門自然收到了邀請函,洛惜顏聽說後心急如焚:“徐大師兄被秦函川拐走已有半年之久,我們一定要救他出來!”
喬嫣兒想到曾經的往事就是一陣酸楚:“明明之前我們大家在一起那麼好,秦師弟為什麼要……”“喬師姐,秦函川是個罪人,他已經不是我們的同門了,切莫再叫他師弟!”有人好心勸阻道。
喬嫣兒失言,卻仍心有不甘。她堅持說:“我相信秦師弟,大師兄從前對他那麼好,他一定不會傷害大師兄的!師兄肯定沒事!”
洛惜顏看著喬嫣兒倔強通紅的臉,心思沉了沉,不忍心把自己的某些可怕的猜想告訴喬嫣兒,只得作罷,順著嫣兒的意思笑了笑:“喬師姐說得對,大師兄吉人自有天相。”
說著,她眼底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陰霾:按照原作劇情來看,這次仙界聯合清剿勢必以慘敗告終。秦函川雖然身邊沒了原身洛惜顏,但應該還有殷雪莘這個助力,兩人聯手佔據蝴蝶城,藉著地形優勢一夫當關,萬夫莫開,再加上仙界這邊參戰人員心思各異,魚龍混雜,戰況更是雪上加霜。
也許她現在能做的,就是想辦法勸勸她的好友喬嫣兒千萬不要淌這趟渾水,腦子一熱跑去參戰,起碼還能保住一條性命。至於那些長老要參戰,她想勸也勸不住。尤其是破化長老,徐憫言走後這首席大弟子的位置硬是一直留著沒給別人,旁的人要是說起誰誰才是大弟子,他老人家一準翻臉,必須糾正說憫言就是他唯一的大弟子。
想必長老們也沒那麼容易戰死沙場,她細細盤算著,到時候她只能給諸位關照過她的長老多多祈福了。
至於她自己?
親哥都被變態擄走了,她當然要親自奪回她的家人。她可不想當個縮頭烏龜,連唯一的親人落入虎口這種事都能坐視不理。
細想之下,當今世上,唯一有希望能殺死秦函川的人,必須是洛惜顏。來自其他所有人的攻擊都會被主角光環抵消,只有一個主角才能殺死另一個主角。她打算拼上一把,在這場戰役中殺死秦函川,達成殺死變態男主的任務。
她暗自堅定決心,少女素麗的面容上籠罩起了毅然決然的神色,堅不可摧:
老哥,等我來救你。
作者有話要說:
嗯……雖然這篇黑歷史已經很久遠了,但我還能隱約回憶起當初寫這個情節的契機。
好像是玩了一個乙女遊戲,女主被病嬌囚禁之後根本沒有能逃出去的支線,不管怎麼努力都逃不掉讓窩很心塞,於是就寫了一個能逃的小黑屋x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