卞飛塵:“……”
權當看不見這裡兩只的眼神,自己喝自己的。
一邊斐瑞在打電話。
“威爾。”斐瑞聲音低沉冷漠,對面的人一聽,無奈又頭疼的道:“噢天哪,我親愛的表哥,請你看看現在幾點了,我剛睡覺!”
斐瑞表情沒有任何變化,甚至語氣也沒有任何起伏,淡淡道:“很抱歉,我以為你還在繼續自己豐富的夜生活。”
他說的是一口標準的倫敦口音,含蓄又刻板,這讓威爾無可奈何:“你這樣打擾我,我遲早會陽痿。還有,你能不能不要像我那親愛的外祖父一樣,發出刻板的倫敦腔?!”
“這個你要和艾德曼討論。”
威爾頓時閉上了嘴巴,艾德曼霍爾特是一位刻板又傳統的老古董,沒有人願意和他說話!
“好了,你有什麼事趕緊說。”
“有一位叫李雷的中國少年,即將去往美國,我要你幫我好好招待他,不要弄死就行了。”
威爾挑眉:“是誰得罪了我親愛的表哥,竟然能獲此殊榮……”
“資料發到你郵箱了,你去看一下,別將人弄錯。”
威爾輕笑道:“親愛的表哥,你知道我從來不做無本的買賣,你怎麼報答我?”他僵硬的說了一句中國的古話,覺得自己說的還不錯。
斐瑞冷漠道:“你來中國請你吃中國的大餐。”
“我不要!誰要吃那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我要美少年,黑發黑眸的中國美少年!”威爾大聲道,想到中國的美少年,威爾便忍不住道:“我過一陣就要來中國。”
說到黑發黑眸,斐瑞腦海中便浮現出黎默的影子,他的頭發並不是純黑色的,或許是因為長期營養不良,發尾有些微微泛黃幹枯,眼眸倒是黑亮純淨,透著一股單純的傻樣。
耳邊是威爾嘰裡咕嚕的說話聲,斐瑞忽然心情很不好,臉色冷下來,漠然掛了電話。
黎默住院已經半個月,中間有好幾次想要出院,都被周和升攔了下來,他現在這樣子,連路都不能走,又怎麼能出院。
艱難的捱了半個月,黎默實在無法再待下去,在周和升前來查房的時候,看著他道:“周大夫,我真的必須出院。”
他從來沒有和人這樣說過話,尤其是表達自己的要求,黎默緊張的血壓直往上升。
周和升看著病床上單薄瘦弱的黎默,問道:“你這情況,必須住院一個月,你這麼急,是家裡有什麼事嗎?”
這只是周和升隨口一問,畢竟住院這麼長時間,除了那次鬧到醫院的據說是黎默父親的人,再也沒有聽說有別的親戚來看望黎默。
話一說出口,黎默整個人便沉默了下來,頭也低了下去。
周和升見狀,有些心軟,非常後悔自己說的話。
“你能不能出院,不是我能做決定的,我要問一下斐瑞。”
黎默依然沉默著,周和升收起聽診器,準備離開的時候,才聽到很小很小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我沒有家人。”
病床上,少年低著頭,病號服穿在他的身上,顯得空蕩蕩的,可以明顯的看到肩胛骨。瘦弱到彷彿稍微用點力,便會將他捏壞。
“在這裡住著,一定很貴吧,我……沒有錢……”
語氣有些無措,周和升看著病床上的黎默,心髒突然狠狠地痛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