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去,便看到斐瑞和卞飛塵站在門外。
看到斐瑞的時候,周和升忍不住露出一絲訝異,接著,便露出笑容走上前,道:“你怎麼來了?”
又對著卞飛塵客氣又疏離的點了點頭:“卞先生。”
“周大夫。”卞飛塵淡淡的對周和升打了招呼,接著便一聲不吭。
斐瑞瞥了一眼周和升,道:“我為什麼不能來?”說完,又隔著房門上的玻璃看著病房裡的黎默。
“你不是向來不願意來人多的地方?”周和升笑著道,緊接著又不動聲色的看了看站在斐瑞身後的卞飛塵。
對方面無表情,像是一尊木刻的雕像,了無生趣。
周和升突然沒有了和斐瑞說話的心情,直接道:“算了,人在裡面你自己去看,注意事項你身邊這位管家大人應該都清楚,我還有事,先走了。”
斐瑞奇怪的看了周和升的背影,問身邊的卞飛塵,道:“他是不是有些奇怪?”
“沒有。”直接一口否定。
斐瑞本來要看向黎默的視線難得的落在了卞飛塵身上,他的這位助手似乎也有些奇怪。
不過,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斐瑞沒有打破砂鍋問到底的意思。
剛要推開門進去,突然想到了什麼,停下了,道:“注意事項是什麼?”
卞飛塵:“病人需要安靜的休息,你現在和他說什麼他可能都聽不太清,並且很難集中注意力去聽你說話。”
斐瑞深邃的眉眼微微一動,似乎是有些不悅,緊接著便恢複了面無表情,推開門進去了。
黎默閉著眼睛,頭又暈又沉悶,睡不著,但是稍微想一點事情,腦子就像是要從內部炸裂一般,難受的讓他想撞牆。
忽然,鼻尖似乎嗅到一股清淡又好聞的味道。
像是春日裡雨後清冽竹子的氣息。
黎默睜開眼睛,便看到床前站了一個男人。
黎默一時愣住了,滿心滿眼都覺得這個男人好好看,男人長得很高,穿著黑色裁剪整齊的長褲,顯得雙腿修長又好看,上身則是白色襯衫和暗紅色的針織馬甲。
五官深邃鼻樑挺直,外面的陽光灑進來,照射在這人身上,為他鍍了一層溫柔又幹淨的光芒。
男人的頭發是微微卷曲的棕栗色,留了兩撮在額前,微微遮擋住了深邃的眼睛,他的五官並不像是純粹的中國人,彷彿有些外國混血。
黎默感覺他很熟悉,自己彷彿在哪裡見過他,可是腦袋只要稍微一想東西就會炸裂般的疼痛,只好什麼也不想。
只是看著這人,心中便無法生出警惕感,只覺得一股難言的情緒從心底漸漸漫上來,這讓黎默有些難受。心底無法控制的漫上來委屈。
忍不住眼眶微微有些濕潤。
斐瑞正看著黎默,昨天晚上光線太暗,他看的並不是很清楚。
此時,男孩安靜的躺在病床上,全身上下很好的被包紮著,臉上青青腫腫,看不出本來的面貌。
很醜。
可是,一雙眸子黑亮又水潤,裡面充滿了信任與依賴。這又讓斐瑞心情很好。
黎默黑色微微泛黃的頭發散亂在枕頭上,有幾縷粘在額頭上,遮住了眼睛。斐瑞走過去,站在黎默病床邊,男孩的目光也隨著斐瑞的動作跟著動了下。
斐瑞抬起手,想要將黎默額前那幾縷頭發順到臉側,可是剛抬起手,便被一個冰涼微微顫抖的手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