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萊道:“一群熊孩子在打罵這個老人家,程大人,來搭把手我們把他送回家去。”
“好好。”程繁走過去扶住他。
出了巷子,燕萊問:“老人家,你住哪裡?”
“城、城外。”老人家顫顫巍巍的指著一個方向道。
燕萊和程繁扶著老頭出了城,又走了三四裡路,進了個林子,才看到了一座茅草屋。
茅草屋搖搖欲墜,被風都能刮跑。
燕萊擔憂道:“老人家,這裡也太不安全了。”
“無妨,小老兒都是黃土埋半截身的人了,有什麼可怕的?”老頭支撐著進屋搬了兩張板凳出來:“來,坐,屋子破舊就不請你們進去了。”
“不用客氣了,老人家你坐下來休息一下。”燕萊扶著他坐下來。
老頭確實體力不支,沒有拒絕,坐了下來:“謝謝你們了,你們真是好人。”
“老人家不用客氣。”燕萊打量了四周一圈,問:“你一個人住在這裡嗎?你的家人呢?”
程繁靠在一棵樹上休息,雖然是個窮官,還是第一次走這麼遠的路,不惑之年的他,累慘了。
“除了一個終年不回家的孫子,再沒別人了。”老頭道。
燕萊想了想,還是問:“老人家,你的孫子是叫大龍嗎?”
“是啊,姑娘認識?”想到什麼他苦笑道:“整個景州誰不認識他?姑娘啊,你沒遭他欺負吧?要是有,小老兒在這給你賠禮道歉了。”說著起身朝燕萊行禮。
燕萊趕緊制止他:“老人家使不得,大龍沒有欺負過我,我和他是朋友,你快坐下。”
“我不信,他怎麼會有你這麼好心的朋友?”老頭搖搖頭。
“是真的,其實大龍並不壞的。”
“這世上也只有姑娘你說他不壞。”老頭無奈嘆息:“他現在已經是老鼠過街人人喊打,就連我這個沒多少日子的老頭子也不受大家夥的待見,是我對不住他過世的父母……當初我就不應該跟著他們去發什麼洋財,要不然我陶家也不會落得這個地步!”
洋財?
燕萊和程繁對視一眼,連忙問:“老人家,您參與過當年西域販瓷的事情嗎?”
“是啊,都是貪財惹的禍,要不然景州也不會變成這番光景。”老頭一臉悔恨。
終於找著知情人了。
燕萊道:“老人家,你能把當年的事情說給我們聽聽嗎?”
“不,那是恥辱,不能說!”老頭擺擺手。
“老人家,他是知州程大人,我叫徐燕萊,我們是奉戰王的命令,來解決大家的困境的,景州世代以燒瓷為生,曾經富貴一時,只要我們再重操舊業,就算不富裕,解決生計一定沒問題,但是大家都不願意再燒瓷,我們想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讓大夥這麼羞提此事。”
“我不會說的。”老頭起身進了茅草屋,把門關上了:“謝謝你們送小老兒回來,你們走吧,別再來了。”
“你這老頭,都過去這麼多年的事情了,說出來又怎麼了?”程繁急道。
燕萊拉住程繁:“算了程大人,我們走吧。”
程繁嘆息一聲,甩袖走了。
燕萊看了緊閉的茅屋一眼,離去。
老頭靠在門上老淚縱橫:“悔之晚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