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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對師徒死了,他們做了錯事,害了別人命。他們彼此相愛,可師兄告訴我,這樣是不對的。師父相戀是亂.倫,我不能喜歡師父,為什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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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要下山去找花稻了。我既想見師兄,又有點捨不得師父。”“早去早回。”
這個是最後一句評語。
夕陽沉了大半,不複方才溫熱,有些涼風吹過,吹的我眼睛幹幹澀澀的,難受得很。
姜玉陽領著兩人,抬了一個的壇子進來,叫他們放到院內,我們眼前。
他向我解釋道:“這是從山上挖的。我開啟一看,是一壇子酒,不知是什麼種類的酒。開始時候,應該是滿的,現今只剩下一個底,不知放了多少年。”
我走過去,摸了摸那壇子,對他道:“是米酒,女兒紅,我埋的時候,約摸三十來斤,如今揮散得,只剩下幾口了。放了約摸有五十多年了吧。”我看了看姜玉陽詫異的臉色解釋道,“我會知曉,是因為這是我埋的。”
我還記得自己曾說過,這酒放幾年,之後,要師父喝第一口。如今,一眨眼,五十年過去了。師父卻再也沒法喝上了。
姜玉陽取來小壇子,我啟了封口,倒到小的酒壇子裡。看到裡面透明的琥珀色的酒水,一如師父抱我上山那年,夕陽照得他眼睛的顏色。
我們三人一起解決了這酒水,星宿喝的也很是盡興,歲月難得溫馨安好,我像是回到了幼年的時光,忘卻了一切哀傷不悅。
第二日,我喚星宿起床。他不應我,直到姜玉陽醒了,他都沒有醒。我摸了摸星宿冰涼的手腕,卻怎麼也摸不到他的脈搏。
我知道他再也不會醒來了。
姜玉陽對我說節哀,節哀節哀,哪有那麼容易。
我摸著那本《齊納術》問姜玉陽,他可曾後悔。我沒說透,他便知道我問的是什麼。
他睜開那雙被皺紋遮蓋住色眼睛,難得嚴肅道:“這是我的選擇,與旁人無關。只不過,我有些不走運,沒辦法得償所願。我若是能被回應,該是多好。不過,錯過了。”
錯過了,我摸著那書,想著師父是不是也有幾分喜歡我。可是,他從未說過,我不知道。可他註定生為天下,又不能向我許諾什麼,似乎我們是註定彼此遙望的牽牛織女星,只有在神話中,牽牛織女一年一會,可我觀星數年,而我從未見過牽牛織女星相會的時候。
我問他,“註定不可能了,那又該如何?”
“放下。人生永遠向前。”
“我放不下。”
“我也曾以為如此。可海枯石爛,也抵不過光陰流轉。”
“沒有永恆的嗎?”
“你把它存在此刻,下一順,此刻就永遠過去。但是,誰也無法消磨過去那一刻。它不就是永恆嗎?”
“我知道了。”
忽然間,姜玉陽化為一片虛無,藉著是萬宗山化去,天地也化去。我閉眼,沉沉落去,像是要落盡深淵。
等我腳踏實地時候,發現,我又到了那幻境裡。身後是數百位枯骨撲往師祖身上他的骨頭被扯得四分五裂。
情的身影呈現半透明之狀,他問我:“想透了?”
我點頭,問他:“師父為何進不去仙境,真得是因為他不能嗎?”
他沉默許久,一把推我向前走去,我沒有回頭,看到那仙境離我越來越近。
他回身沖向那一片要追上來的枯骨,大喊:“因為,他在等你。等你終結這一切,等你終結正魔兩道。”
我沒有回頭,知道他肯定被那些沒人性的白骨拆得四分五裂。
我越過那道薄薄的透明屏障,像是脫胎換骨一般,有什麼東西從我身上抽離開,我變得輕飄飄的,手上,多了一道劍的輪廓,是一把木劍,只有一道虛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