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小野道:“他嫌棄這名字俗氣,不能上祖碟。”
我又問他:“你為何隨他一起下山了?是不是他哄騙你了?”
“不是他,是我硬要跟他來得......”於小野低下頭,臉上卻燒紅一片。
我瞭然,只是不清楚,以花稻的性子,若是不喜歡她為何肯帶她下山到了皇宮,若是喜歡她,為何又弄了一打女子進宮,她們個個看起來不好相與,這不是為難小野嗎?
於小野又抬頭,“阿姊,你好厲害,一眼不說,便能把她們給氣走了。若是我能像你,該有多好。”
我蹙眉問道:“她們可有欺負你?”
於小野連忙搖頭否認,只是我卻看到了她袖子裡露出的一些傷痕,眼神不由微暗。
這時候,她身邊服侍的宮女跪下了,向我哭著哀訴這麼些她受到的寧妃賢妃的欺辱,聽得我愈發氣氛,心中責備花稻起來。
於小野卻是怕我擔心,一邊柔聲呵斥那侍女多嘴,一邊又叮囑我說這不是花稻的錯,他也有許多事要處理,自然無法事事護衛著她,難免有不周到之處,叫我別告訴他,徒增他煩惱,再叫他厭棄了她。
我本是想好好與花稻說說此事,但是,於小野都這般說詞,我不好再插手。
她與我聊了許久,直到日頭偏西,星月初上,我們秉燭夜談,直到深夜。若不是她的侍女提醒我,後宮妃嬪不可宿在別處,這不合規矩,不然,她便睡在我這裡,我二人想幼時那般抵足而眠。
次日,一大清早,她就派宮女請我用膳,帶著我四處遊玩。不過,她不如我身體康健,不多時,便氣喘籲籲。我便不再叫她跟著。她說好,免得掃了我興致。
此後幾日,我也沒見她跟著,倒是有閑心,我念著她的時候,時常會找她坐坐,說會兒閑話。
而後,我待得愈發無聊時候,外出巡視的花稻從宮外回來了。
他問我這幾日玩得可好,我倒是如實說了,還向他抱怨他後宮的妃嬪,實在煩人的很,總是三天兩頭來找我,還不好好說話。
花稻聞言便笑,說他也覺得煩得很,改日叫她們別來煩你。
花稻又說:“我在外頭尋了幾匹好馬,你可要瞧瞧?”
我問道:“騎馬?”
他點頭說是,“這騎馬可有騎馬的樂趣。你可要試試?”
他就帶著我去了馬場,一身材高大威猛的馬夫為我牽上一匹駿馬,那馬匹身材魁梧雄健,毛皮蹭光發亮,實在英氣得緊。
我摸了摸它的鬢毛,光滑順手,好似絲綢一般,它漆黑的眼睛盯著我,很好脾氣。
“它叫追風,”花稻也摸了摸它的脊背,“我一眼就相中了它,他脾氣本來烈得很,不過,被我馴服了。你想試試嗎?”
我還沒騎過馬,自然想試試。花稻吩咐那馬夫給這馬上鞍,又叫人帶來他尋常的坐騎,正要帶我上鞍時候,忽有一宮女慌張地跑來,說麗妃娘娘沒緣由地暈了歸去,生命垂危,還請皇上移駕一看。
花稻什麼淡淡,說她一個月垂危數次,那次見她死了。
可那宮女哭著向花稻求情,花稻不為所動。我想起那個柔柔弱弱地麗妃,她是個嬌小秀氣的女子,神色間有些許哀愁,如清明春雨,很是動人。
我見宮女磕破了額頭,就勸了花稻兩句。他還是不願,後來我再三勸說,那宮女又再三懇求,他才不甘願同意。
臨走前,他指著我鼻子地罵了我一頓:“白醴,你呀,氣死我了!我能不知道麗妃麼?這就是她爭寵的手段,等我去看,她若是沒事,我不罰她,要好生罰你才是!”
反正師兄又不會真得罰我,我便不痛不癢地說了句是。
他走後,我拿著馬鞭,扶著馬鞍要上馬,一直低頭沉默的馬夫卻忽然抬頭道:“姑娘,這駿馬性子烈,沒有陛下壓著,怕是不讓你乘坐。到時候,摔著姑娘就不好了。”
他抬起頭,我才看清他的全貌,他倒是生得俊美非凡,看起來不想是那些奴才之類的。因為,他的脊背挺直得很,很有精神氣,而那些人習慣卑躬屈膝,脊樑早就彎了。
我因為打理他許久,沒有說話。我身邊跟著的宮女卻開口呵斥他:“大膽,誰給你的膽子,敢直視主子?”
他垂眸低下頭,似是認錯,脊背卻依舊筆直。
我以為他是怕我出了事情被牽連了,便笑著對他說:“無妨,出了事不管你的,是我自己執意而行。”況且,我一修道之人,還怕這馬不成?能出什麼事?
我仗著自己法力不錯,便小覷了這追風馬。等我上了馬,那馬發起瘋,我才曉得厲害,霎時追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