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這麼招人掛念?”那個自稱是“情”的和師父一般模樣的東西又出現了,“可叫為師好生嫉妒。”
他說得我忽然心中煩躁不已,我沒來由的情緒暴躁不安,“你閉嘴,你到底是什麼東西。為何我會看到你,為何你又會消失不見。”
我從來不需要那麼多人喜歡,我只想要一個人喜歡我而已。
他笑了起來,“我什麼也不是,只不過駐紮在你心裡而已,你若是不喜歡我了,那我就再也不會出現了。”
我揮劍去砍他,他分毫不動。
“我隨無情劍而生,它傷不了我的。不過,你似乎卻傷了那個人的心,你知道嗎?他難過得緊,好似有刀子往他心口紮一樣,不過,他卻強忍著,沒有逼問你,喜不喜歡他,因為他早已知道答案,所以,他才會那般心痛。”
我不想聽他亂講,可殺又殺不了他,只能捂住耳朵,不去聽他講話。可那些話卻堵不住,在我腦中回蕩,好像我在自言自語一般。
“可我就不一樣了,我知道你喜歡我,所以,我們之間的位置,和你與李重陽之間的位置是反著的。你想知道,我喜歡你嗎?”
“我不喜歡你。”我抿嘴反駁他。
“我知道,可你喜歡你師父是嗎?我是你師父的情,你想知道,你師父喜不喜歡你嗎?我知道,你一定在想我怎麼可能知道你師父的想法。可我確實知道。你師父他——”
我明知他不過是故意折磨我而已,明知他什麼都不知曉,可是聽到他的話,我還是忍不住被他牽著鼻子走,忍不住心跳加速,身不由己。
“不喜歡你。”
他的話音落下,我的心髒一陣抽搐。我蹲下,捂住心口,那裡疼得我想哭。
“感受到了嗎?這就是李重陽心中的感受,他和你一樣心疼。”他在笑著,看起來很是溫柔可親,那是師父從未有過的表情。
他跟著我半蹲下身子,修長的手指撫摸著我的頭發,手掌灼熱的溫度傳到我的腦中,驅散了雨夜的寒冷,很是溫暖。
我一邊貪戀著他掌心的溫度,一邊對他厭惡不已,我問他:“你為什麼要折磨我?”
他收回了手,回答:“是你自己在折磨自己。不過,也是他咎由自取。”
他前半句話,我聽懂了,他後半句話,我是聽得雲裡霧裡,不知所雲。
“懂情者,萬事皆苦。不懂者,逍遙自在。執著者,身不由己,放下者,輕松暢快。”
我蹲的腿腳發麻,隨意盤腿坐下,既然沒法避免他,那就索性和他說個明明白白,“你說得輕巧,哪有那麼容易。”
他也隨我盤腿坐在對面,笑眯眯道:“這正是你要修的呀!有情人,無情道,看你如何取捨罷了。”
我略微一思忖,不由暗中好笑:“你這話倒是有了幾分道意。”
他回答:“你能正視,而不是逃避,自然很好。自助者天助,我便能從折磨你,變成幫助你。”
“你說得是卦象中的逢兇化吉,這可有趣了。你對卦象也有所研究嗎?那你倒是說說,今晚魔道人進攻,我們大兇,如何化吉。”
他抬頭望天,說:“答案就在那裡。”
我說著他目光望去,見細雨停歇,天上烏雲撤散,露出了閃爍的繁星,皎皎月光清明,潑灑大地,似是書畫中的留白,清晰地勾勒出書畫中的墨筆。
我掉回頭問他,哪裡有答案,卻見他早已消失地無影無蹤。
我張張嘴,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這神似師父的蠢貨半點不著調,竟然戲弄了我。
我嘆嘆氣,一掃心頭沉重。站起身,正要回屋去,卻見屋內螢白乳光從屋內飄散出來,星星點點,零零碎碎,那是從他體內消散的靈氣。有些浮過我身邊,我感到一股清爽的涼意。
我忽然又想起明軒那張總是笑眯眯不懷好意的臉,心頭又蒙上一層哀愁,這是明軒徹底隕化了,我不敢置信,他這個禍害竟然就這樣走了。
李鳳百出來尋我,問我李重陽呢。我便如實回答,說他離開了。李鳳百神色有些落寞,說他總是這樣,來去匆匆。
我正要安慰她,她卻轉臉拉著我說要商討應魔道之事。
我心神一陣,“如何應對。”
她冷笑道:“自是有法子的。難不成還等死麼?他魔道的人以為我為魚肉,任人宰割,殊不知鹿死誰手還為可知呢!”
我聞言一掃頹廢,精神大作,問道:“那該怎麼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