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宿總愛弄些精緻風雅的玩意,也不知他這腦瓜裡都裝的些什麼。
我盯著那小火爐思索,琢磨著,自己這麼大人了,卻被不過十一二歲的孩子照顧,心中有些過意不去,要不回去給他做頓飯吃?
他還未修到辟穀的功力,所以,一日三餐是少不了的。雖說山上有大食堂,可是,裡面的飯來回也就那麼幾道,他吃不慣,就自己做,做得還挺好吃的。
想著,我就動了身,去花稻師兄的湘妃竹林裡刨了幾個竹筍,又去後山池水裡撈幾條肥魚。
我將肥魚放在案子上,卻迎來了難題,那就是,我怕殺魚,一想著鋒利的刀砍刀他軟軟的身體上,就忍不住骨寒毛立。
案子上,那魚活蹦亂跳的,我拿起菜刀,一刀拍暈了它。鼓起勇氣,閉上眼睛,正準備動手殺魚時候,有人卻喊我,說是九師兄找我。
我心裡鬆了口氣,扔下菜刀就走。
到了玉清殿,九師兄將一副請柬遞給我。
我粗略看過,低頭一思索,問道:“林俊生要過壽,要請師父過去,可是,師父在閉關,師兄,你叫我過來,莫不是想叫我替師父參見宴會。”
九師兄負手而立,“不錯,師父在閉關,我要處理萬宗大小事宜,督導弟子練功,脫不開身,明軒花稻下山,而想來,這山上,也就你有資格過去。”
我點頭,說也是這麼個道理,只是想到幾年前大會的時候林俊生對我冷眼相待,就有些不,我也只能硬著頭皮上。
我又與九師兄商討一些賀禮事宜,他叮囑我一些禮節,我一一應下。
等回去時候,發現案板上的魚不見了,而廚房青煙嫋嫋,鍋內冒著熱氣,我就知曉,這魚讓東方星宿給處理了。
我也樂得清閑,晚上吃飯時候,就告訴星宿此事,他眉毛一挑,問了我什麼時候去,什麼時候回來。我告訴他,明日就走,約摸三日後回來。
他點頭,“那你當時候可要早去早回,不可逗留,不然,我會去找你的。”
我笑話他像個老太婆,話真多。他冷笑,說:“別以為我不知道你還惦記著收徒弟的事情,你也就妄想了。這輩子,有我在,你就別想另收徒弟了。”
我笑了笑,剛想調侃他幾句,卻察覺到他眼中難見的忐忑,心中一動,他怕是我有了別的徒弟,不要他了吧。
記得幾年前,他剛來山上時候,我給他算了一卦,卦象顯示他一生坎坷。
他問我結果怎樣,我便說沒算對,再來一次。結果算出來還是這樣。
我正想著怎麼騙他時候,他就開口問道:“是不是我的命不好。”
我搖頭否認:“你怎麼會這樣想。”
他笑道:“要是好卦象,你早就告訴我了,而你卻算了一次又一次,可見,我命不好。”
我沉默了。可我看他面相,確是極好的,所以說他的命數定然是日後有所變故,不過,他畢竟年幼,面相會變的。
“那你日後會拋棄我嗎?”他有些焦慮地問道,“若是你不拋棄我,我覺得我這輩子命不會不好。若是不好了,定是你不要我。”
他那時不過七八歲,我便安撫他,無礙,不會拋棄他。他多疑不信,後來,見我確是沒有拋棄他的意圖,他才放寬心。
我放軟態度,對他說:“有你這麼個徒弟欺負我還不算,我是瘋了才另收徒弟。誰知受到的那個是不是也像你一樣可惡,又不孝敬我,那我豈不是吃大虧。”
“你知道就好。”他撇瞥嘴,面露不屑,可最後還是忍不住偷偷笑了。我瞧他別扭模樣,也沒忍住笑起來。
一夜無夢,睡得安穩。
第二日,吃了早飯,我便帶著九師兄託付給我的賀禮,趕往蓬萊仙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