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杯水入喉,我才感覺活過來些。我問他,“我師父呢?”
他神色一怔,而後裝傻,“你師父自然在萬宗山上,你找他作甚。”
“我睡著的時候,聽到師父說話的聲音。”
“你聽錯了,屋內始終只我一人。 ”
“那簫聲你怎麼解釋?我在塔中聽到師父的簫聲了。”
“那是我吹的。”他掏出一隻長簫,吹了起來,十分紮耳,簡直就是折磨人的。一曲奏霸,他擠眉弄眼,“這是我吹的,比之你師父,是不是要好很多?”
說完,他又沒有自知之明地瞎吹起來。
他竟然妄圖和師父比,這簡直就是對師父的一種侮辱,我氣得渾身發抖,又受魔音灌耳,到底虛弱,倒床上暈了過去。
我不知為何嬴師叔否認師父的到來,高少辛聽到我的詢問也不承認師父來過瀛洲,他神態不像作假,反倒叫我以為是自己做了夢,誤以為真了。便不再糾結此事。
我在瀛洲仙島上修養半個多月,才算傷勢痊癒。
期間,王吳馮三人不時來看我,還與我說些笑話,養傷期間,還不算太悶。
一天,他們說起瀛洲仙島的歷史,我想起我本來要去方丈仙島的目的,就隨口問他們有誰可知方丈仙島在何處。
馮庸雅三人也不知曉,後來去百書閣裡找了張地圖,我們幾人一起研究,發覺方丈就在離瀛洲仙島不遠處,往東行三百餘裡。
馮庸雅見我對方丈感興趣,就叮囑我那裡是禁地,不可去。我反問她為何,她支吾半天,也說不上所以然,只記得靳掌門叮囑過他們。
我想著多半是靳掌門怕他們胡鬧,亂跑,才嚇唬他們的,就和花稻以前還騙過我山上有老虎,會吃人一樣,就全然不放在心上。
口中答應馮庸雅,心中暗暗記下地圖。
又帶了幾天,我辭別眾人,靳掌門派了一船伕帶我乘船回去。
半路上,我叫那船伕繞過瀛洲往東走,船伕答應,行了半天後,我終於瞧見方丈仙島的影子。
又過了片刻,船伕在邊上靠岸。
方丈仙島上滿是鬱郁蔥蔥的樹木,不見人跡。我叫船伕等我片刻,就孤身入了林內。
我記得李重陽說過,鳳犀木生長在方丈仙島中心,百年才長三尺,很是難得。鳳犀木製作的鳳犀琴,彈奏起來,猶如鳳鳴朝陽,悅耳動聽。
沿著一條小徑走了兩刻,我才猛然發覺不對勁。
此地既是人跡罕至,為何會有一條小徑?我捏了捏無情劍,心道,島中多半住著人,來都來了,那人總不能是洪水猛獸,見人就要吃吧?
我這麼一想,心中一安,腳步輕松許多。
不久,從一人高的雜草中走出,瞧見了一頂茅草屋,屋內煮著飯,卻不見人影。
“錚——”
一陣破空聲從我而耳響起,我抬劍格擋,同時閃身,越到兩丈開外。
攻擊我的人是一位婦人,長得極美,蛾眉淡掃,桃花眼微眯,不經意露出幾分嬌媚,煞是誘人。
她手裡拿著一把鐮刀,身後揹著一捆柴火,穿著素雅。
她眼睛掃到我的劍上,然後若無其事移開,問道:“萬宗山的?”
她姿態甚是高傲,我點點頭,詢問:“前輩如何稱呼。”
她抬頭望天,想了想,搖頭,“我不記得的,只記得自己大概姓李。”
“李前輩。”我拱手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