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也以為兩位軍師所言極是。”郭嘉愈發肅然。“殿下……事到如今,我軍自強,南軍自弱;我軍自盛,南軍自衰;我軍自利,南軍自鈍;我軍自合,南軍自散……只要我軍不犯錯,那麼南軍必然先露破綻,與其糾結曹操的‘奇策’,不如安心經營我軍之攻勢!”
“說的好!”公孫珣精神微微一振,卻又頓時失笑。“本該如此的……不過,奉孝。”
“臣在!”郭嘉依舊嚴肅。
“此事暫且放下,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你。”
“殿下請言。”
“為何你私下放蕩肆意,在鄴下奉公不過區區兩載便與文遠、孟起其名,號稱鄴下三害……做起公務反而如此嚴肅呢?”
“臣……”郭嘉握著腰中長劍一時尷尬。“大概是與關鎮東相處日久,在他面前養成的如此習慣。”
“原來如此。”公孫珣一聲嘆氣。“也難怪……與你一件任務……”
“是!”
“程德謀(程普)、牽子經(牽招),已經引河東、弘農,還有部分關西兵至此,如今烏巢這裡聯兵七萬,已經足堪使用,我意已決,即刻南下官渡,與曹操對決……但你卻不必在此隨我相持,去青州一行,看看能不能助雲長、正南從東線開啟局面!”公孫珣肅容吩咐。
“喏!”
“還有,我本意不想動員營州的,但若屆時東線有所突破,我屆時讓程仲德(程昱)乾脆去支援你們也說不定!”
“喏!”郭嘉再度俯首。
就這樣,郭嘉自往青州不提,公孫珣得到程普、牽招與部分關西兵的支援,騎步俱全後,卻是直接率七萬大軍南下,再度來到官渡舊地。
到此為止,公孫珣身側的婁圭徐晃高順張頜集團,因為防區擴大,戰線拉長,卻是無力再行進攻,只能沿著汴水濮陽、定陶一線與敵軍對峙。
而相應的,中原聯軍卻因為戰略收縮,從而在官渡周邊重新彙集了足夠的軍事力量!曹操親自引兵六萬在官渡駐紮,其副貳魯肅卻在身後陳留城設立大本營,以兩萬兵控制汴水防線兼防備河北鐵騎的繞後,同樣的道理,孫策也集中兩萬大軍收縮到陽翟一代。
換言之,曹軍透過戰略撤退,強行在官渡及其身後的一片核心樞紐區域聚兵十萬,到底是重新維持住了大局。
“如何?”
六月中旬,公孫珣勒馬向前,再度臨敵壘觀望,此時此刻,敵營儼然煥然一新,宛如之前初來官渡時一般,唯有少量前營望樓處的燻黑和地上乾涸的灰褐兩色提醒著數日前的大戰。
而此時,公孫珣身側,最居前者,也赫然多了程普、牽招二將。
“敵壘堅固!”在所有人略顯默契的沉默中,程普看了半日,終於開口率先言道。“若不出營迎戰,我軍怕也只能強攻!”
“如何強攻?”公孫珣蹙眉以對。
“臣知道主公素來體恤士卒,不欲以人命攻堅。”程普稍顯躊躇。“而若惜人命,何妨連營向前,層層逼近,以營對營?!”
“善!”公孫珣緩緩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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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操立棄汴水以北兩百里,太祖使司州牧婁圭都督徐晃、高順、張頜進而並之。操既棄汴北,猶苦兵少,只得兵六萬於官渡。時太祖亦集關西、三河子弟與河北騎兵合,得軍四十萬,乃進官渡迫之,並以程普策,連營三十里疊疊向前。操見之,雖兵少,亦分營與相當。”——《新燕書》.卷二十七.世家第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