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芾臉色剛一變,霍晅便淡淡道:“你放心,我知道你死要面子。我自己查的,沒有驚動任何人。”
秦芾垂下臉,仍舊不敢看她。
霍晅不理會她神色,徑自言道:“從踏進不落天,我就告訴你,你的打算要落空了。”
秦芾頓時湧出極不好的預感:“你這是什麼意思?”
霍晅道:“此時此刻,最大的問題,並非我願不願意。而是,原先封印血池的陣法,已經全數崩壞,不論你拿誰來做祭,血池也只能平靜一時……”
話音未落,琉璃玉階之下,翻湧的血池突然平靜了下來。
秦芾:“怎麼回事?難道,封陣無事?”
霍晅看向如一面金鏡子一樣的寧靜的血池,看向秦芾,眼中唯有冷光。
秦芾慢慢起身,臉色煞白。
腳下,豔紅色的陣符突然冒出,不斷的變換遊走。
血池中心,突然冒出一縷淡青色的衣帛,眨眼間就被血池吞噬,化作了虛無。一團瑩綠色的魂光掙紮著往上竄動,同樣,一息之間,隱沒在血池之中。
陣符停住,不再動了。
血池更靜了。
彷彿今日的暴動,從未有過。
秦芾癱倒在地,嘴角囁嚅,喃喃卻無聲:“是誰?是誰?”
眼角淚流,這答案,她自己最清楚不過。
能夠作為祭品,將封陣再次補全的,除了手持天劍的霍晅的福運,還有……
作為和血池緊密聯系的,與血池魔氣有最強感應的秦氏後人。
不知是誰,奮不顧身,一縷仙魂,幽幽斷絕。
秦芾茫然的看向霍晅。後者無奈的閉了閉眼:“秦芾,你身為府仙,難道不知道,這祭品是誰?”
秦芾自然知道。
正是因為她深知道,所以,她自小,秦芾就對她格外不同一些。
說來可笑,她對她的疼愛憐惜,最終都帶著這樣一個可怕的目的,可是,當這一天真正到來時,她才真正意識到,秦家的堅持、秦家的尊榮,在人命面前,是多麼的可笑。
還不等她理清心頭的亂麻,血池猛然間又動了!
這次的作亂,更為猛烈!
陣符越來越紅,泛出鮮血一樣的顏色的,突然之間,靈氣消散,陣符也變成了黑色,再無一絲效力。
秦芾木然癱坐在了陣法中心。
霍晅說的沒錯。秦氏當年彙聚天道之力,鎮壓血池的大陣,已經徹底無用了。
這孩子,以身投魔池,卻只換來了,不到數十息的寧靜。
接著迎來的,是大陣的徹底損毀,還有……她白白的犧牲。
秦芾倒抽一口冷氣,手無意識的抓了抓,恰好握住霍晅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