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一齊住嘴,一副“一失足成千古恨”的懊惱神色,又一齊別過臉。片刻,二人一齊轉過來,端的是清肅方正。
端方嚴正沈留情:“徇因山主,別來無恙。”
正直樸重孟子靖:“沈宗主深夜到訪,可是因我兩宗聯姻之喜?”
沈留情:“自然。雖是喜事,但尚有諸多事宜,要與徇因山主商議。書信往來不便,沈某冒昧叨擾了。”
孟子靖:“沈宗主大駕光臨,晏極掃階相迎。”
沈留情:“……”我都說了什麼廢話?
孟子靖:“……”廢話真的好廢啊!
二人拗了幾句口舌,沈留情先忍不住了:“我就直說了!你家劍尊又出的什麼鬼主意?”
孟子靖一臉茫然:“劍尊所言,二人早就定下了血誓,交換過命牌,是名正言順的道侶。如今,不過是補辦一個雙修大典,昭告一番。”
沈留情:“她不會在雙修大典上突然跑了吧?”
孟子靖也忍不住了:“呸!烏鴉嘴!”
沈留情惆悵且希冀:“徇因山主,你要好好管管她啊!”
孟子靖嘆了一口氣:“管不了啊!若是大典順利,今後,就要沈宗主來管她了!”
沈宗主和孟山主不約而同:“到底是做了什麼孽!”
霍晅到空鏡墟時,天色仍舊空濛,山麓一角隱約的白霧是聚是散,山間的光影也隨之明滅難定。
剛落下雲頭,就見沈流靜四平八穩坐在山門的石階正中,像個等人領回家的乖巧小童。
霍晅幾步跑完了數百階梯,輕盈的落在他面前:“不是說好,叫你在青莒峰等我?怎麼自己跑出來了?”
沈流靜狹長的眼眸略微一挑,似笑非笑又似多情:“怕你食言。若再不來,我就要去找你了。”
霍晅心中哀嘆,正色的勸誡他:“沈師兄,要知道昨日之事已隨昨日去,總是翻舊賬,可就沒意思極了。”
沈流靜的眉眼都漾上了笑模樣,周身彷彿有光:“我倒覺得格外的有意思。好叫你多愧疚一點,也對我更好一點,還可以……”
霍晅:“還可以?”
沈流靜果然是一句暴擊:“憶苦思甜。”
霍晅當真愧疚的恨不得把畢生修為都掏給他。
霍晅不欲捏雲,叫他喚幽鸞出來,沈流靜反倒不嫌棄她的桃木墩子了,之前死活不肯坐,這次主動要坐。
霍晅頗覺怪異,兩個人盤膝坐下:“你怎麼又不嫌棄了?”
沈流靜怡然自得,這灰撲撲的桃木墩子,硬給他配出點仙風道骨:“也沒什麼。只不過我聽說,你這桃木墩子雖然醜,但你寶貝的狠,還從來沒有人坐過。”
故作姿態的淡然也掩不住他眉眼中的得意:“除了我。”
所以,他自然還是很願意坐一坐的。
霍晅頗有些愁腸,說起自己大徒弟的心事,和二徒弟三徒弟相互間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