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晅略一挑眉,十足冷笑。
孟休此人,他的偏執、情專、溫柔,同樣令人不喜。
秦芾醒來時,已經月上中天,跳著腳將好眠的霍晅給吵了起來。
“我們竟然從魘鎮裡出來了?”
霍晅摔了枕頭,縮排被子裡:“沒有!”
秦芾不依不饒,她是睡了足足一日,精神好的很:“真的是出來了!我們怎麼如此厲害?這魘鎮可是連許多大修都被吞噬其中,獨獨被我們給破了!我真是厲害!”
她誇自己,恨不得誇的天花亂墜。
霍晅被她扯著被子搖晃,恨不得再把她一拳打暈,鑽出半個頭來:“你快別美了!你還記得我們是怎麼出來的?”
秦芾哪裡知道?她早暈過去了。
她思索了片刻:“怎麼出來的?”
霍晅道:“這魘鎮本來也沒有什麼稀奇,不過是能夠惡念叢生時,還守得一絲溫和本心。而欲之鎮更為簡單,能勘破慾望,自然可破。”
秦芾問:“你說的這樣簡單,為何那麼多修為高深的大能,都看不破?”
“因為大多數人,都會屈從於自己的欲丨念。越是修為高的人,越會暗示自己,我如此苦修,便是為了有朝一日,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能夠為所欲為。故而,更容易被欲丨念所惑。”
秦芾聽得她一句“得到想要得到的”,心中微微一澀,但極淡極淡,還來不及捕捉到,就已經散開了。
“那你想要得到什麼?”
霍晅正色道:“你離我遠一點。我要睡覺!”
秦芾方才回想,久違的想起來,自己是被霍晅給硬拽下去的。於是冷著臉,要給自己討回一個公道:“霍晅,你為何非要拉我下去?”
霍晅淺淺嘆了口氣,從袖囊中取出一塊原晶石:“送你!快滾!”
秦芾接過看了一下,果然是山髓原精,難得的好物,便好歹饒過了她。
剛出門,便見孟休握著長鞭,站在紫合歡下。
夜風將枝葉輕輕撫弄,招搖在他陰鬱的臉上。孟休渾然不覺,只是定定看著她房間的窗子。
“孟休!”
秦芾輕叫一聲,幾步跳到他面前,雙手捧著那顆原晶石,獻寶一樣給他看。
孟休呼吸一窒,不可察覺的後退半步,胡亂瞧了一眼:“這是原晶石?”
秦芾的重重的點頭,神采飛揚:“霍羲淵給我的!雖然不算什麼好東西,但這顆是冰山原精,秋光淡終年似火,有了這個,至少可保百年清涼。”
她拿在手中拋了拋,微微皺眉:“她不會是特意找給我的吧?”
孟休心說,她可不是什麼好人。
嘴上卻道:“她這個人,看著討厭,倒肯這樣照拂你。可見你二人投緣。”
秦芾輕哼一聲,心裡卻還是高興的。
“她就是看起來,太囂張了。”末了,又道,“也就只有我,才受得了她的怪脾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