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別……不疼,不哭了,好嗎?”小沈結結巴巴的,深深的懊悔。“全都怪我無用……”
小霍搖搖頭,疼的要她命了。可想到這個人想來過於古板,一定深深自責,便道:“我沒想哭,真的,我跟你說,你知不知道,有的人,特別特別怕癢,而有的人,就是特別特別怕疼。我就是這種人,明明是想忍住的,可是別人都覺得不疼的,我就是疼的要命!這是,這是體質問題!對,我可是一點也不愛哭的!”
沈流靜輕“嗯”一聲:“我知道。”
她會怕什麼?她不過一十六歲,便能有這樣精純的劍氣,便能馭動蘅仙老祖的鱗血劍,她怎麼會是一般的小姑娘?
少年笨拙而稚嫩,小姑娘一腔溫柔,都想要安慰彼此。
可溫情脈脈過後的言語過後,問題還是存在的——小霍依然疼的直發抖。
小沈聽不得她壓抑的哭聲,咬了咬牙,只好又把人打暈了。
又是煎熬的一整夜,翌日清晨,禁制終於過了時效,山外的毒氣也已經驅散了。沈流靜放出迴音符,將她背在身上,徒手爬出石洞。
山外下著濛濛細雨,他顧不上回師門,自行調息片刻,便急忙為她輸入靈氣,滋養經脈,靠著他些微靈力喚醒她。
這一日兩夜,若不是他堅持,她即便能活著出來,也要成一個廢人了。
沈流靜真是從來沒見過,這麼胡來的。她這樣的天賦,偏偏不當一回事……
怎麼敢用魂力去催動陣法?又怎麼敢,將自己完全交給一個相識不久的人手中?
這個人,真的是……悍不畏死!
沈流靜第一次見她,便只有四個字,悍不畏死。
這之後,脫離險境的二人,總算各自與師門彙合。
為何各自呢?
小沈一不留神,踩空一腳,他忙將小霍扔在山頭,自己卻滾了下去。
霍晅席地而坐,雙指撫上眉心的半朵紫蓮,突如其來的記憶,時而甜,時而……更甜。
哪怕是被魔修截殺,哪怕是與惡獸搏鬥,都是難能可貴的甜。
識海之中,已經是月上中天。銀色流沙沾染上曖昧的月色,這冷月夜,越發幽靜,令人可期可待。
可念可思。
霍晅當機立斷,隨即出了識海,剛要出洞府,又急急忙忙的竄了回去。從袖囊之中取了一件嶄新的紫色披風換上,這才捏了一朵祥雲,往空鏡墟方向而去。
一直守在洞府之外的桑茵,無奈的捏了捏眉心,捏了一朵雲,不緊不慢的跟在後面。
他這麼大一個人,竟然硬是……沒看見?
他這位師尊,怎麼好意思問他,為何不叫她一聲師尊的?
便是如此,也得遠遠的護著。
沈流靜一直坐在紅彤彤的洞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