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將撞到禁制時,卻見一點紅芒,像天外的流星,猛然追逐而至!
瘴猊眯了眯眼,受到攻擊的一瞬間,下意識的釋放出毒氣。
這便是時機!
以沈流靜所言,瘴猊以雙目釋放毒氣,此時,足足有十息,這惡獸五感封閉,全憑本能攻擊!
她手中劍光不斷,挽出一朵熾豔的彼岸花。瘴猊雖然遮蔽五感,卻是因靈而生的惡獸,對劍氣十分敏感。它龐大的身軀往下一沉,這一劍便迫不得已使了個空,只削下它頭頂的一簇金毛。
小霍晅一招失手,也不氣餒。她早知不會這麼順利,一招還未出盡,又抓緊時間,改換招式,攻擊瘴猊的眼睛。
這一回,果然得手!劍氣刺入瘴猊眼中,惡獸吃痛,聽得霍晅身上銅鈴輕響,便調轉頭,嘶吼著朝她追趕過來。
那邊陣圖已緩緩展開,雷光若隱若現。小霍輕吐出口氣,腳下步法出神入化,在山間帶著瘴猊轉圈圈。瘴猊已經恢複五感,見是那個在禁制中沖它擠眉弄眼嘲笑它?)的臭丫頭,更是怒不可遏,速度更快了數成,碩大的爪子猛地撲下來,恨不得將霍晅摁入塵土之中,碾成泥渣!
小霍晅且戰且引,周身都被劍光纏繞,瘴猊眼睛受傷,被劍光刺激,更是疼痛難忍,不自然就失了準頭。
雷光猛然一厲,小霍大喜,手中劍光不斷,將瘴猊引到陣心之中。若存口中念念有詞,帶著無上禪力,惡獸頭痛欲裂,竟站在原地呆了一呆。
小霍抓準時機,劍招如雷霆直擊而下,眼看陣法即將啟動,瘴猊卻猛然動了,雙目猩紅猛撲而出,將離得最近的小霍拍倒在地。
少年沈流靜再顧不得什麼陣法,沖上前將小霍一把抱住,生生扛住了惡獸一擊。胸口處鮮血淋漓,卻是被那惡獸用利爪刺穿。
若存急忙結印,招出一道金鐘虛影,將二人罩在中間。惡獸一碰觸到金鐘,爪牙都冒出白煙,疼痛難忍,急忙退開。
三人退回防護陣之中,惡獸被佛印金鐘所傷,傷勢難愈,吃痛嚎叫,暫時也顧不得繼續沖撞陣法。
小沈半身都是血,小霍還沒說話,眼淚就滾落出來,真真是掉了他一臉。
這個人,真的是……
咬到舌頭要哭,也就嬌氣了些。現如今傷的是他,她又不疼,又哭什麼?
小霍卻滿心都是:他要真的死了,該怎麼辦?她只要想想,這麼大的傷口,這麼好看的小酒窩,死的血赤麻糊,這樣難看,就有點想哭。
小沈口中被她一股腦塞了許多療傷的藥,好容易嚥下去,看她哭的又急又兇,無奈道:“別哭了……幸而瘴猊只能放出毒氣,爪子無毒,死不了……”
片刻,小沈氣息果然平勻下來。
小霍畢竟是劍宗弟子裡,最金貴的一個,方才那股惶然也早壓了下去,一面暗暗分析眼下的局勢,一面分心小聲問:“沈流靜,不是你說,我用一勿用絕對能牽制住它的嗎?”
沈流靜畢竟流了血,昏昏沉沉的,一聽這話,氣的頭昏腦漲,暈過去之前,恨恨道:“你用的是慎追雲!”
霍晅摸摸鼻子,看向旁邊的若存:“我一個劍修,我不知道我用的一勿用還是慎追雲嗎?他自己記錯了,還這麼橫?!”
若存:“呵呵……”
除了笑呵呵,他不想說什麼廢話!
惡獸環伺在側,小沈沒有暈多久,醒來後,小霍蹲在桃木墩子上,格外的乖巧。
她自然心虛。
沈流靜垂眸思慮著對策,霍晅見他不語,在旁邊磨蹭半天,弱弱道:“我的墩子給你坐會兒?”
“不必。”
她那墩子,誰坐誰傻。少年沈流靜雖然老成持重,但很堅持自己的審美。單純的嫌醜。
小霍輕輕的“哦”了一聲,一會兒又道:“我的墩子真的挺好的,你真的不坐?”
小沈鼓著臉,再次嘆出了一口悠長的氣。
明明疼得要命,還要勉力支撐一笑:“這點皮外傷,對修士而言,不算什麼。霍師妹,你再試試,迴音符能不能放出去。”
小霍直接搖頭:“方才我已經試過了。”
她輕輕笑了笑。她眼中一向有光,從前是明銳的星,此刻就是清和的漣漪。
小沈臉紅透了,滿腦子只有四個字——溫柔似水。
他向來老成,自詡清心清行,一心向道,心無雜念,從來沒想過,有一天,自己會被人輕輕淡淡的看一眼,就天地催裂了。